第241章 田间地头(1 / 2)

从云岭村出来,李卫国问我:“县长,还去哪儿?”

“不去村子了,去地里看看。”我说,“找一片正在干农活的地。”

车子在崎岖的乡间小路上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河谷地带停了下来。时值初冬,地里没什么庄稼,只有一些枯萎的玉米秆还立在那里。远处,有几个人正在一片田里忙碌着,似乎在整理土地。

我让李卫国在路边等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这是一片略显泥泞的水田,几个农民正在用铁锹挖沟清淤,裤腿上沾满了泥浆。

“老乡,忙着呢?”我走到田埂上,打招呼。

一个五十多岁、戴着破草帽的老农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把汗,看了我一眼:“嗯呐,把水沟挖挖,不然明年开春积水,秧苗长不好。”他把我当成了过路的人或者上面来的技术员。

“这地,收成咋样?”我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手里捻了捻。土质有些板结,不够疏松。

“就那样呗,好年景亩产七八百斤稻谷,差年景四五百斤。”老农叹了口气,“地没劲了,化肥又贵,用不起那么多。”

“没想过种点别的?比如种点蔬菜?或者搞点稻田养鱼?”我尝试着问。在省政策研究室时,我看过一些农业结构调整的资料。

“种菜?”老农摇摇头,“卖给谁去?咱们这路,菜还没运到县城就颠坏了。养鱼?这水时有时无的,咋养?以前也有人搞过,亏了。”

另一个年轻点的农民插话道:“不是没想过办法,是没办法!上面就知道让我们种粮,可种粮不挣钱啊!辛辛苦苦一年,刨去种子化肥,剩不下几个钱。还不如出去打工!”

他的话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农民的想法。农业效益低下,青壮年劳动力流失,土地撂荒现象只会越来越严重。

“咱们乡里、县里,没来人指导指导?”我继续问。

“指导?”老农嗤笑一声,“来的干部倒是有,坐着小车,下来转一圈,问问情况,拍几张照片就走了。说的那些啥新品种、新技术,听着好听,可不适合咱们这地方,要不就是成本太高,搞不起。”

他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失望和不信任。这种干群之间的隔阂,比土地的贫瘠更让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