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餐盒送上去时,“光头”又在哭,耳机连着播放器,身体随节奏抖动。朱末站着,等这一首放完、“光头”睁开眼睛后,他告诉“光头”,今天晚上吃面。
B站今晚送的是韩国拉面。改用方便面饼煮,辣酱混进汤里,香肠不切丁而是切片,碗底有白菜叶。原料几乎与A站吃的一样,用时也差不多,仅是做法有不同。
“光头”擦掉眼泪开始吃,边吃边点头,指望这样朱末就能理解自己的心思。
收拾好中午的旧餐盒,朱末端着另一碗掀过布帘送给“文人”,路上踢开许多书壳。
韩国拉面味道重,“文人”刚才就闻见了,睁眼看着他把碗送到自己面前,然后迅速关掉显示屏,防止被食堂师傅偷看到自己在写的东西。
朱末今天不想看他写的东西,但还是问:“写得怎么样了?”
“文人”一脸抱歉的微笑,接过碗开始吞吃。布帘的另一头,“光头”喊道:“离诺贝尔文学奖又近了一天,耶!”然后开始换歌。
朱末将显示屏边的旧餐盒拿走。
和往常一样,菜送到C站时,朱末自制的新菜遭到了“抑郁症”的质问。给C站的晚餐今天是干拌拉面,面饼煮好后水被沥干,高浓度复水酱油搅拌后放上午餐肉切片和水煮白菜叶。菜送到时,“抑郁症”正和“大喇叭”斗德州扑克,见他爬上来,“大喇叭”宣布新玩家入场,伸手开始洗牌。“抑郁症”邀请朱末坐下。朱末表示不参加牌局,而是打开餐盒介绍今天的菜色。
“大喇叭”专注于洗牌,不说话。
“抑郁症”用叉子仔细翻动餐盒内一切东西,对朱末说:“小师傅,又是不一样的东西?”
朱末回答说:“是的。”
“抑郁症”说:“老全师傅走了多久?快一年了吧。他以前每次都陪我们打半个小时的牌。每次他做的菜都按菜单来。小师傅,你这是故意的吧?”
朱末回答说:“对,我故意的。”
“抑郁症”说:“小师傅,请抽牌。”
见朱末拒绝,他又问:“我有个问题一直没好意思问你,今天头一次问。小师傅,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的食堂工作?”
朱末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快吃吧,拌面放久了会发黏,口感就差了。”然后起身,拾起C站的旧餐盒。
之后“抑郁症”说了许多话。对于他的那些胡言乱语,以及经常会被他拿来重复问自己的“没好意思问的问题”,朱末已经和“大喇叭”一样习惯了。
回到食堂后,朱末开始研究用微粒米磨制米粉的更好办法,以及另外两种高效碾制土豆泥的方法。有无穷无尽的新鲜事等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