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睡得安稳,毫无设防,亦无雕饰,不同于平日里令人不敢直视的美艳,一派天然,依旧动人心魄。
夏承俨打开手上的白色丝绒盒子,里面的方形黄钻犹如被金色火光覆盖,每一道棱角都迸射着灼目锐利的光芒。
像之前很多个清晨那样,他轻轻将这一枚新的婚戒套上夏晴的左手无名指。
夏承俨摸着那白嫩轻细的指节,倾身吻了下夏晴的唇瓣,唇瓣分开后,他半晌没有动,一直盯着夏晴毫无防备的睡颜,
再次吻住,这一次将夏晴侧着的小脑袋吻得平躺在枕头上。
西装面料下的背影优雅冷静,精壮背肌如暗流涌动,蓄着无法估计的力量。
背影之后的落地窗外,秋天的梧桐大道金黄似烈焰,枝柯交错,筛下斑驳秋光。
夏承俨在胸前握住夏晴要抓他领带的手,放在唇边落下重重一吻:“我要迟到了,来不及再重新打一条。”
“亲我一下我就走。”
夏晴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被闹醒,罪魁祸首还得寸进尺,闭着眼勾了勾手。
夏承俨薄唇扬着,笑意从眼尾漾开,依着夏晴的意思又凑近了一些。
夏晴抬手捧着夏承俨的脸也不管对着哪里就亲了下去,正好亲到了他的唇角。
“就这样?”夏承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满意。
“嗯,我要睡觉……”,夏晴脑袋埋在夏承俨颈前蹭着,娇娇的瓮声瓮气。
夏承俨摸着夏晴的小脑袋:“怎么这么会撒娇,嗯?”
夏晴又睡了过去。
夏承俨将夏晴的脑袋轻轻放在枕头上,突然感觉到贴着夏晴腹部的腕骨下有什么东西滑动。
夏承俨看向夏晴拢起的小腹,里面的胎儿像是感知到了父亲的目光,瞬间安静。
踏下车,夏承俨抬头看着宫殿一样的别墅,和三十多年前一样,它外墙昂贵的白色大理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只不过表面已经出现无数难看的裂纹,缝隙长着颗颗杂草,显示着主人如今的窘境。
老人拿着威士忌对瓶喝着,他看起来六十岁左右,衰败的面容隐约可见年轻时的英俊贵气,虚胖的身子套着松垮的睡袍,胸前裸露着大片的白色毛发。
老人迷蒙的视线落在安静站在门口的夏承俨身上,夏承俨唤了一声:“魏叔叔。”
“我这里可是很久没有你这样身份的人过来拜访了。”
夏承俨坐在魏克身侧,魏克原本懒散随便的身形顿时有些僵硬。
夏承俨道:“我这次来拜访是想魏叔叔帮我找到我父亲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私生子。”
魏克嗤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个父亲有多厉害,皇帝都没有他能生,光他承认的私生子私生女就有三十几个吧。
剩下那些他死活不承认的,还有露水姻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谁知道还有多少个,你来问我,还不如去他坟前多烧点女纸人求他给你托梦。”
“我既然亲自过来问您,就代表着我确定我可以从您这里得到我想要的。”
魏克盯着夏承俨半晌,开口时声音冰冷,直接不再遮遮掩掩:“我就不告诉你又怎样,有种你就弄死我,我这个年纪也活够了,死了一了百了。”
“要不是你爷爷出的那个劳什子主意,老头怎么会把公司卖了,把所有的遗产全部放在家族信托里?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爷爷只是提了建议,做出最终决定的是您的父母。
也或许他们一开始并不接受我爷爷的建议,直到您不顾他们的强烈反对一定要跟一个变性人结婚,他们被您伤透了心,又丢尽脸面,这才做出决定。”
夏承俨淡淡的说:“抱歉,我现在应该称她为陈太太。”
魏克猛的起身,疯了一样将酒瓶砸碎在地上,酒水和碎玻璃溅的到处都是。
夏承俨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斯文有礼,缓缓开口:“我为您感觉到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