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挣扎,王大富突然停下脚步,在村道中央站定,眼睛扫过四周,最后落在村东头那几间茅草屋上。
“走!”
王大富咬了咬牙,突然大声喊道。
话音落下,他便伸出那布满老茧的大手,狠狠地拽住了金氏的胳膊。
金氏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扯得一个踉跄。
“当家的,你……”
金氏痛呼出声,声音里满是惊讶。
试图挣脱王大富的手,可那双手就像铁钳一般,死死地钳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王大富却丝毫不理会金氏的呼喊,脚步一转,朝着村东头那几间茅草屋的方向大步走去。
拽着金氏,像拖着个破麻袋似的在村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每敲开一户门,不是碰上个摇头叹气的,就是遇上个冷言冷语的,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有个婆娘甚至直接
"砰
"地关上门,隔着门板嚷道:“作孽的钱谁敢借?怕遭报应哩!”
金氏的的脚底都被磨出泡了,每走一步都疼痛难忍。
日头缓缓朝着西边沉坠,那柔和的光线将王大富和金氏两人的影子,在村道上拉得老长老长。
金氏下意识地伸手摸摸口袋,手指在里面摩挲着,奔波了漫长的一整天,仅仅从李老三那里讨到了五文钱。
这点钱,在如今的困境面前,实在是杯水车薪。
二人静静地伫立在村道之上,四周错落有致的房屋,平日里熟悉得哪怕闭上眼睛,都能凭借记忆准确无误地摸到每一处角落。
但是此刻,这些房屋却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遥远得如同隔了千山万水。
一种难以言说的疏离感,如同冰冷的雾气,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将二人紧紧包裹。
整个村子似乎都达成了一种默契,与这对夫妻划清界限。
就在这时,王家庄的一名看守双手抱在胸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每走一步,靴子碾压碎石发出的“咯吱”声。
“天要黑了。”
看守阴阳怪气地说道,说着,他故意用力抬脚,踢飞一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