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但顾青青的眼神很亮。

她知道林芝安不是真的想早睡，就像她知道魏承泽不是真的想淋雨——有些坎，总得有人推一把才能过去。

顾青青给林芝安发了条消息：“开门，我带了草莓爆浆蛋糕，再不吃就化了。”

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是林芝安回的：“……你怎么来了？”

顾青青勾了勾唇角，下车后加快了脚步。

雨夜里的风再冷，总有人愿意多走几步，为别人撑一会儿伞。

……

病房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光线柔和地洒在顾宁德苍白的脸上。他刚刚苏醒不久，氧气面罩下呼吸还有些微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手的妻子。

李芬芳的眼眶红肿得像核桃，脸上泪痕未干，头发也有些凌乱。

她整晚都守在这里，恐惧和自责几乎将她压垮。此刻看到丈夫醒来，能清晰地看着自己，她心头那块巨石才稍稍松动，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李芳香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一连串地问着，手却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摩挲着丈夫的手背。

顾宁德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好。他目光扫过妻子憔悴的脸，落在她紧锁的眉心和眼底深处那份挥之不去的沉痛上。他知道，那痛楚不仅仅是因为他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