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阿奶有一个和乐顺心、子孙绕膝的晚年生活,她不介意被田氏吸点血,只要老太太高兴。
可事与愿违,那她也没必要为了阿奶忍让田氏。
如今家分了,表面上的和平也已撕破,她更没理由再对田氏好脸色。
北风呼啸,田氏瘫坐在地上,手掌下的残雪被她攥的稀碎。
她眼底明明灭灭,看着甜丫逐渐走远的背影,突然抱头大吼一声。
声音里有不甘有无措有后悔……
甜丫脚步一顿,她转身看向以头抢地痛嚎的田氏,“田盼睇,你脑子不灵光,吃不了做生意这碗饭。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照顾孩子,开春以后老老实实种地。
粉条作坊今年的生意只会会更好,扩建作坊只是时间问题。
介时雷管事他们肯定会再招人。
你进作坊做工并不难,到时候每个月也能挣个几百文,加上二伯挣得,每个月就有小一两进项。
虽说过不了大富大贵的日子,但是吃喝不愁,日子平顺,这种日子好多人想过都过不上,你到底还有啥不满足的?
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若是田氏就此安分下来,一两年之后二房和老宅的关系肯定能缓和,回到从前也说不定。
到时二房真遇到个什么事,阿奶、大伯、四叔他们还能袖手旁观不能?
看在阿奶的面子上,她也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顾。
她摇摇头走了。
田氏鼠目寸光想不到这些,但凡她看的长远一些,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干出蠢事。
听到甜丫的话,田氏的痛嚎停了停,怔怔然盯着那抹橙红身影离开。
“能行吗?真的能行吗?”田氏似在问甜丫,又似在叩问自己。
掌下抓的积雪松了紧紧了松。
半晌她呜咽一下,伏在地上哭出声。
似乎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惶恐不安、色厉内荏发泄出来。
一抹高大的暗影从暗处缓步走出来。
甜丫看到人有些晦暗的眼底猛地一亮,嘴角漾出一抹灿笑。
“你怎么来了?”起初她只是走着,而后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起来,张开双臂朝人扑过去。
犹如乳燕归巢。
那里是最令她安心的所在。
“慢点儿,小心……”滑字还没出口,前方的倩影就打了一个趔趄。
斜斜朝地上砸去,
他一慌,三步并两步,长臂铁钳一般钳住跌到半空细腰,一箍一捞,人就被他牢牢抱在怀里。
“幸好,幸好……”甜丫嘴巴半张,心有余悸捂着胸口喘气。
然后就没心没肺的朝人露出格外灿烂的甜笑,“幸好你接住我了,不然我这身新衣服可就脏了。”
“……”穆常安拧着眉,轻轻拍她一下,“光担心衣服就不担心摔着自己?你让我说你啥好?
又没人追你,跑什么?万一扭着脚腕怎么办?”
“好了,好了,你怎么越来越像阿奶了。”甜丫认错,捂住男人的嘴,亲昵蹭蹭他的胸口,娇声说,“我担心衣服,你担心我啊。
有你在,我不会有事。”
穆常安不得不承认,他又被她的话取悦了。
身上的戾气如扎破的气球散个一干二净。
真没出息啊。
他在心里暗啐自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