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头一天,姐弟俩还躺在炕上呼呼大睡,村里已经鞭炮声四起。
寒风中掺杂浓郁的硝烟味。
甜丫皱着眉翻个身,拉高被子蒙住头。
昨晚后半夜才睡,她这会儿还瞌睡的很。
也不知道村里这些人怎么那么能熬,都不困吗?
不知不觉姐弟俩又睡着了。
第二次甜丫是被拍门声吵醒的,她顶着鸡窝头坐起来,踢踢一旁的浔哥,使唤道:“起来开门去。”
“阿姐去吧,每次都是我去。”浔哥哼唧一声,很是不情愿。
“快去。”甜丫又踹人一脚。
浔哥这才鼓着腮帮子爬起来,不情不愿去开门,“谁啊?大清早的……”
“我是你大哥!”有金皱眉揪着睡眼惺松浔哥进院,左右看看,“你阿姐呢?还没起吧?我就知道!”
他长叹一口气,走到甜丫窗边敲了敲,“赶紧起来,待会全家要一起给阿奶磕头拜年。
缺一个都不行。
这是大事不能耽搁了。”
甜丫抱着头在炕上用力扭动几下,这才有气无力的回一声,“知道了,大哥。”
有金这才满意,揪着浔哥去灶屋打水洗脸。
匆匆收拾好,饭都来不及吃就往老宅赶。
看着风风火火冲进来的姐弟三人,钱氏摇摇头,“又起晚了?”
“就这儿,我还困着呢。”说着话甜丫打一个哈欠,噙着泪问,“昨晚闹到后半夜,今早又起这么早,大伯娘你们就不困?”
“早就习惯了。”孙氏给姐弟俩一人盛一碗饺子,“没吃饭吧,先吃点垫垫。”
姐弟俩吃,丧彪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盯着姐弟俩的嘴,动一下它哼唧一声儿。
跟配乐似的。
“馋死你得了。”孙氏拎着脏水要倒出去,踢踢丧彪的肥屁股,“挪挪地儿,别堵门口。”
“丧彪,过来。”甜丫举起一个白胖的饺子晃晃,朝上一抛,丧彪张大嘴跳起来接住。
嚼都不嚼就吞了。
姐弟俩正吃着,大门口传来动静。
浔哥探头看看,当阿姐的耳报神,小小声说,“是二伯一家来了。”
甜丫听着外面的动静,继续吃饺子,“田氏也来了?”
“嗯,那个坏女人又来了。”浔哥捂着嘴用气音说,小脸气鼓鼓的。
这个人不仅打草丫姐,还气的阿奶生病,因为她一家人不得安宁。
反正在浔哥有限的记忆里。
老宅这边鸡飞狗跳次次都是因为她。
“桑浔!”甜丫沉下脸看着人,“大人的事和小孩没关系,无论她做了啥,你都不能这么叫她?
若是在外面让别人听到你这么叫她,
别人只会说你不知礼数,不尊长辈。”
何必落话头给别人呢。
没必要。
这个朝代,读书人的声誉和功名同等重要。
“阿姐,我错了。”浔哥低下头,有些低落。
“甜丫,浔哥啥时候来的?我们来晚了?”田氏故作热情的声音打断姐弟俩的对话。
区别于田氏故意假装出来的亲近,甜丫就显得平淡多了,她淡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