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离军团方面,在江源那最后的恐怖威压震慑与北境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中,残存的士气彻底崩溃。无数士兵下意识地后退,阵型开始散乱,将领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惧与茫然,无人敢再发一言,更无人敢去搀扶那个瘫倒在地、道心破碎、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的南宫烈。洪温王将精心策划的武力威慑,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冰原上的风,依旧寒冷,但吹在北境将士的脸上,却带着一股扬眉吐气的炽热。而吹在南离士兵的身上,则只剩下刺骨的冰寒与劫后余生的恐惧。
这一日,江源之名,将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传遍龙国,震动八方!
南离军团的溃退,比预想中更为狼狈。主将南宫烈道心受创,神志昏沉,被几名亲卫勉强架起,仓皇南遁。失去了主心骨的南离大军,早已不复来时的汹汹气焰,军阵散乱,旌旗歪斜,如同被寒霜打过的野草,在北境将士震天的欢呼与冰冷的目光注视下,灰头土脸地撤出了边境线,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被烈焰灼烧过的焦土。
北境大营,今夜注定无眠。
帅帐之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气氛热烈得几乎要掀翻帐顶。一场规模不大却意义非凡的庆功宴正在举行。与会的皆是北境军团的核心将领,以及秦志刚校长、沐衍真老师等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坚定支持者。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钟无天捧着一个硕大的酒碗,满面红光,声若洪钟,“老子镇守北境这么多年,就没像今天这么扬眉吐气过!江源小子,你这‘破界神针’,简直是神乎其技!来来来,老子敬你一碗!北境有你,是天大的幸事!”
众将纷纷举杯,看向坐在主位旁那个青涩却已隐然有宗师气度的少年,目光中充满了敬佩与狂热。今日一战,江源不仅粉碎了南离的武力威慑,更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向整个龙国展示了北境不可轻侮的实力与决心。
江源起身,举杯回敬,神色依旧平静,并无太多骄矜之色:“钟叔过誉了。今日之胜,非我一人之功,是全赖诸位前辈鼎力支持,北境将士同仇敌忾,更是无数英烈在天之灵庇佑。江源不过是尽了北境军人的本分。”他一饮而尽,辛辣的烈酒入喉,却让他眼神更加清明,“然,南离虽退,隐患未除。中都方面,还有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手,绝不会善罢甘休。”
欢庆的气氛稍稍沉淀,韩征平放下酒杯,点头道:“江源所言极是。南宫烈惨败,洪温王将必定震怒。中都最高议会内部,那些主张强硬镇压的声音恐怕会占据上风。我们须得早做准备。”
沐衍真清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忧虑,接口道:“我收到家族密讯,中都近日暗流涌动,几个与南离军团关系密切的古老世家活动频繁,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而且......,关于‘天庭’的某些隐秘记载,似乎有被刻意抹除或篡改的迹象。”
“天庭......,”江源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爷爷江战留下的玉简,烛璃的感应,沐老师的发现,都指向这个笼罩在迷雾中的至高存在。“他们越是想掩盖,越是证明爷爷触及的真相足以撼动他们的根基。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在他们下一次出手之前,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庆功宴持续到深夜方散,众人各自离去,为接下来的风暴做准备。江源婉拒了钟无天让他好好休息的建议,独自一人来到了大营后方一处僻静的山崖之上。
夜风凛冽,吹动他额前的黑发。脚下是灯火点点的北境大营,远处是漆黑如墨、仿佛蛰伏着无数危险的荒原。他缓缓摊开手掌,那枚记载着爷爷最后遗言的玉简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天庭非尽善......,内有蠹虫......,勾结万妖......,”江源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眼神锐利如鹰。仅仅知道这些还不够,他需要知道,这“蠹虫”具体是谁?他们勾结万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爷爷未能说完的“小心......,五......,”又是指向什么?
就在他凝神思索之际,身后影子一阵波动,烛璃绝美的身影悄然浮现,无声无息,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主人。”烛璃轻声开口,冰蓝色的竖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您心神不宁。可是在忧虑天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