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我们的人,都给本王叫来。”
“今天,本王就要让这京城,血流成河!”
他疯了。
他被林姝,彻底地给逼疯了。
他要谋反了。
他要在这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提前掀起这场,本该在几年后才会发生的血腥宫变!
瑞王府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铁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话音落下的瞬间,府内豢养多年的死士与亲兵,如同一台沉寂已久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
冰冷的甲胄摩擦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王府的青石板路上汇成一股肃杀的铁流。
谋士的脸已经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殿下,三思啊!此时起事,乃是十死无生之局!”
“闭嘴!”南景瑞双目赤红,一把推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状若恶鬼,“本王筹谋二十年,不是为了像一条狗一样,被一个女人逼死的!”
“本王没有退路了!”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输给了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女人。
既然体面地赢不了,那就不如,轰轰烈烈地拉着整个京城,一起陪葬!
他翻身上马,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皇宫的方向。
“骁骑营听令!”
“目标,承天门!”
“挡我者,死!”
“杀——!”
三百骁骑,齐声怒吼,声震长街。
这股被压抑了太久的野心和杀气,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冲天而起,如出笼的猛虎,直扑京城的心脏。
然而,他们刚刚冲出王府所在的朱雀大街,前行的道路,便被一排森然的玄甲军士,堵得严严实实。
不是京兆府的府兵,也不是城防营的卫戍。
是禁军。
大内禁军!
为首的一员将领,跨坐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之上,面容冷峻如铁,手按刀柄,眼神平静地看着冲锋而来的骁骑营,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南景瑞的心,猛地一沉。
禁军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是只护卫宫城吗?父皇……他知道了?
“孟湛!你敢拦本王的路?”南景瑞勒住缰绳,厉声喝问。
被称为孟湛的禁军统领,缓缓抬起眼,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奉陛下口谕,瑞王殿下,今日不宜出行,还请回府静思己过。”
“静思己过?”南景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个静思己过!本王马上就要被人污蔑成投毒的千古罪人了,还静思什么己过!”
“孟湛,本王念你我相识一场,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让开!”他剑指孟湛,杀意凛然,“否则,休怪本王剑下无情!”
孟湛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锵——”
他身后,千名禁军,动作整齐划一,刀锋出鞘,寒光连成一片,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长城。
那股冰冷、厚重、源自沙场百战的铁血煞气,瞬间将骁骑营那点仓促起事的凶悍,压得粉碎。
南景瑞带来的护卫,脸色煞白,握着兵器的手,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这不是对峙。
这是碾压。
南景瑞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铁青。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死寂之中,一阵清脆悦耳的銮铃声,由远及近,悠悠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