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各路藩王的兵马，最快也要七日才能到京。”

兵部侍郎王安石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都在发颤。

“可萧战的大军，五日……不，以玄甲军的脚程，四日之内，必到城下！”

“那就给朕撑住！”

皇帝猛地一挥手臂，状若癫狂。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朕只要结果！”

“京城，绝不能破！”

王安石张了张嘴，想说“拿什么撑”，最后却只化为一声沉重的磕头。

“臣……遵旨。”

他爬起来，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

刚出御书房，迎面就撞上了户部尚书刘谨。

“老王，陛下那边……”

“别提了。”王安石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老刘，国库……还能挤出多少银子？”

刘谨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银子？现在就是把国库的地砖撬开，连铜板都凑不出十万两了！早就被掏空了！”

“那怎么办？！”王安石急得直跺脚，“没钱，拿什么募兵？拿什么守城？拿命去填吗？！”

“打什么仗？”刘谨摇摇头，把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老王，你醒醒吧！这仗，根本没法打！”

“萧战那头，光是重甲骑兵就有五万！咱们京营那点精锐，早就被他在燕云城外杀光了！”

“现在城里能打的，就剩禁军那点人。可那是护卫皇宫的，总不能全拉到城墙上去跟玄甲军拼命吧？”

王安石额头青筋暴起。

“你的意思是……降？”

这个字一出口，他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我没说。”刘谨立刻撇清，叹了口气，“我只是说……老王，咱们得给自己……找条后路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和恐惧。

……

与此同时。

京城西城门外，一队商队正被拦在吊桥前，急得团团转。

“军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封城了？”

领头的商队老板满脸堆笑，不住地作揖。

“咱们这一车货，可都是要赶着送到燕云城去的啊！”

“燕云城？”

守城的士兵闻言，发出一声冷笑。

“你还敢提燕云城？现在萧战那个反贼，正领着大军打过来了！你还去送死？”

“什么？！”

商队老板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萧都督……萧都督他怎么会是反贼？”

“怎么不会？”

士兵往地上啐了一口。

“朝廷派了二十万大军去剿他，结果呢？被人家杀得片甲不留！”

“现在，人家领着十万大军，直奔京城来了！这天，要变了！”

商队老板脸色煞白，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萧都督……造反了？

这……这怎么可能？

他半辈子都靠着和燕云城的贸易活着，萧都督在他们这些商人眼里，就是天！

天，塌了？

“快！快走！掉头！快！”

他猛地一激灵，那张惊恐到扭曲的脸转向身后的伙计，发出的嘶吼声都变了调。

“快！掉头！快！”

这车货，不，这条命，要是和“燕云城”三个字沾上半点关系，掉脑袋都是轻的！

“回去！马上回去！”

“货都不要了！赶紧藏起来！千万别让人查到咱们跟萧都督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