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动人的脸庞变得憔悴,嫣然的唇失去血色,苍白若纸。
她是沪市最明媚娇艳的玫瑰,本该在最好的年纪,逛街购物谈生意,担任财务部长运筹帷幄,活得恣意盎然。
而不是毫无知觉地躺着,像个活死人,感知不到任何痛苦和快乐。
明明是射向穆司野的子弹,她为什么要去挡?!
穆宴心口酸涩,刺痛得厉害。
“岁岁,其实我见到你的第一次,不是在你十四岁那年。”
“在那之前,我就见过你。”
“京淮跟穆辞向来玩得好,他们两人总混在一起,跟梁旭的一群狐朋狗友打架斗殴打赌。”
“那天,京淮赌输了,梁旭罚他连喝三瓶轩尼诗洋酒。”
“京淮喝完一瓶就倒了,剩下的两瓶灌都灌不下去。”
“梁旭叫嚣着,要么让京淮赔偿他一万块大洋,剁掉一只手,要么让京淮就算是死,也要把另外两瓶洋酒灌完。”
穆宴眯着清俊的双眸,想起那天初初认识梁岁岁的情景,唇畔不知不觉荡漾温柔的笑意。
“当时,岁岁你跟穆司晴就在附近的百货商场逛街,闻讯赶来后,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京淮两巴掌,然后找上梁旭谈条件,一鼓作气喝完三瓶洋酒后,面不改色带走了京淮。”
“当时我觉得你性情豪爽酒量大,好奇地跟上去。”
“等你坚持到医院,跟医生说明情况,就毫无征兆地怦然倒下,口吐鲜血……。”
“我才知道你早就醉了,喝酒喝得太急,喝出了急性胃出血。”
“从小到大,我见多了矫揉造作卖弄风情的女人,却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却背负比自己更弱小之人的责任,风风雨雨不怕疼不惧痛咬牙撑过去。”
“在你柔弱的肩头,我看到了比某些男人更坚韧的铮铮铁骨。”
穆宴目透温柔,定定地锁住帷幕里头梁岁岁的脸。
“就是从那次意识到你虽年幼,却一身坚强不屈的风骨,让我钦佩,也让我心生向往,把所有的空暇时间和精力,都用来观察你,追随你。”
“这才有了我的庆功宴上,你以为的第一次见面,我对你一见钟情,其实,都是我的蓄谋已久。”
穆司晴站在不远处,讶然地挑起黛眉。
“阿哥,我真的没想到,穆宴这狗东西,居然早就对岁岁图谋不轨了。”
“那又如何?老子在岁岁十岁的时候,就盯上了。”
穆司野薄唇微勾,面无表情地冷笑:“假模假样的,恶心透了!他真的深爱岁岁,就不可能背叛岁岁,与梁曼如狼狈为奸苟合在一起。”
“既然两人苟合上了,就说明他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刻入骨子里的自私,让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贪图的那点新鲜感和刺激感最重要。”
穆司晴知道他嘴毒,说话刻薄不留情面。
骂的又是穆宴那不知廉耻的狗东西,她心里爽极了。
穆宴并不知道他被穆司野两兄妹厌恶到极点,他只盯着梁岁岁,把他认为两人之间最深情难忘的事,翻来覆去地说。
说完,他抿紧唇,黑眸静如水,深深地盯着帷幕里头的梁岁岁,等待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