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投赞成票还能得到额外的零点五个积分呢。
只是这么慢慢地过了十年,有一天陈东终于意识到,不管自己和妻子再如何努力工作,都不可能在退休前攒够让一家三口冬眠的一千二百积分了(没错,冬眠的门槛积分也慢慢地从每人三百五十涨到了四百)。所以后来妻子离开了,儿子进入了集团小学寄宿。于是,陈东又开始了每天依靠闹钟起床,在早班车上独自工作的生活。
现在,陈东的希望已经变成尽量攒够退休需要的积分,然后把多余的积分都留给未来注定也要在开能十九工作的儿子。陈东计算过,如果能给儿子留下一百来个积分,儿子应该能在退休前轻轻松松地攒够冬眠的积分。
班车停在一个车站,几位同事上了车。陈东没有抬头。
不过,他很快感觉到肩膀处的轻微触感。一位同事走过他的座位的时候,似乎把什么东西留在了他的领口。
是一个小小的硬纸卷。陈东叹了口气,展开了它。
果然,上面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小字:“增加冬眠名额!提高加班奖励!我们不要一辈子做守夜人!”边上标记着红色的时间和地点:“今晚九点东二宿舍区五○三”。
最近这段时间这样的消息是越来越多了,陈东不无苦涩地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班车上、在午餐的餐桌出现。内容除了增加冬眠名额、提高加班奖励这样的直接诉求,有时候还会有诸如允许集团间员工自由流动啊,定期公开员工积分排名和冬眠门槛线啊,民主选举每年的冬眠者人选啊之类的口号。口号边上也开始出现具体的时间地点。陈东从来没有真的按照这个时间地点去探究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隐约地听说,有些激进分子在秘密地筹划罢工。
估计都是那些游手好闲不好好干活儿的那群人在瞎折腾吧,陈东想。像他自己这样能给孩子留下不少积分的人不多,他可不愿意浪费这些辛辛苦苦积攒的分数,和这些捣乱分子产生任何的交集。
呵,儿子,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