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什么都不节省,竟拿粮食换肉,江天爱可是头一回听说。
“这老太太说不定真干得出来。”
“明天街道的人过来查一查,不就水落石出了?”
一个五保户,四处讨食,在院子里闹腾,街道定会过问。
她的粮食哪儿去了?
为何总是吃不饱?
这些都得有个交代。
“好吧,明天让主任派人查一查。”
江天爱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
她如今身怀六甲,没心思管聋老太的事。
“杨建国,王主任通知,要开全院大会。”
次日下班刚入院,就有人通知了杨建国。
杨建国并不惊讶,想必事情已快查清。
对街道而言,这等小事一查即明。
“来了,这就来。”
杨建国应了一声,回后院整理一番,带着媳妇一同前往。
“各位同志,今天的大会,是为了院子里的聋老太太。”
“聋老太是五保户,也是我们的长辈。”
“我希望大家能多关照她一些。”
“当然,我知道大家都不宽裕,不能让大家出钱出粮。”
“今天的大会,主要是想给聋老太找个监管人。”
“不需要你做饭洗衣,也不需要你尽孝,只需帮忙管理一下聋老太每月的补助金和供应量。”
“每天吃饭时,给她当天的份额就行。”
“各位同志,有没有人愿意主动承担这个任务的?”
王主任已查清聋老太的事。
聋老太的粮食,都被她卖了。
换来的钱和粮票,全被她拿到饭店挥霍一空。
一个月的口粮加补助金,若在家自己做,绰绰有余。
但在饭店,几天就没了。
那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地方,更不是食堂。
这么个五保户,七十多岁的老人,街道不能不管。
因此,王主任只能想出这个法子。
粮食补助金未直接给聋老太,而是委托他人代管,每日仅提供所需分量。
“难道,就没人愿意帮忙吗?”
“杨建国,你既是院子管事,又与聋老太为邻,你的意见呢?”
王主任面露不悦,竟无人主动承担此任。
“王主任,我妻子正怀着孕,哪有心思管这些。”
“况且,我和妻子都要上班,实在无能为力。”
“我甚至想辞去这管事的职位了。”
杨建国表明,若必须接管此事,他宁愿辞职。
他对聋老太并无好感,不愿插手。
“傻柱,聋老太与你最为亲近,不如你来管吧。”
王主任无奈,杨建国显然不愿接手,只能另寻他人。
“王主任,不是我不愿意,我家实在不适合存放东西。”
“万一丢了,我可赔不起。”
傻柱摇头拒绝,找了个借口。
其实他家已不再丢东西,且秦淮茹每月工资都交给他,家中并无贵重物品。
“易中海,以前不是你家负责照顾老太太吗?”
王主任闻言,想起以前聋老太确由易中海照顾,不解他为何不再接手。
若易中海继续照顾,哪会有这些麻烦。
“王主任,我们家不合适,您还是找别家吧。”
易中海拒绝,他可不想再与聋老太扯上关系。
虽看似能占些小便宜,但接手后岂会简单。
“院子里,就真的没人愿意吗?”
王主任皱眉,不是说聋老太在大院如老祖宗般受尊敬吗?
怎会如此。
“王主任,若实在无人愿意,不如先放我家。”
这时,三大爷开口了。
他精于算计,心中早已盘算清楚。
聋老太的粮食每月定有剩余,这可是占便宜的好机会。
还有每月的五块钱补助金,也大有操作空间。
有此等便宜可占,三大爷岂能不上心。
“若无异议,聋老太的补助与口粮,今后由阎老师管理。”
王主任心中的大石落地,终于有人接手了。
“我反对,我不同意。”聋老太焦急地喊道。
同住一院,她怎会不知三大爷的为人?他不过是见有利可图,才主动请缨。
若口粮落入三大爷之手,她的日子定不好过,每餐能有个八成饱就不错了,余下的定会被克扣。
“就这么定了,三大爷,稍后随我去街道一趟。”王主任不顾聋老太的反对,直接拍板决定。
事已至此,聋老太的反对又有何用?难道还让她自己拿去变卖换饭吃吗?王主任心意已决,此事聋老太便是告状也无济于事。
“我不同意,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傻柱,我的乖孙,你就不管奶奶了吗?”聋老太气得几乎发疯。
傻柱面露为难,最终却未发一言。
他与聋老太早已不如往昔亲近。
父亲远走他乡,有聋老太的一份“功劳”;他娶妻难成,也有聋老太暗中阻挠。
桩桩件件,早已让傻柱心生芥蒂。
夜深人静,三大爷家中,儿女们皆不理解父亲此举。
“你们懂什么?我早有打算。”三大爷胸有成竹。
“聋老太年过七旬,每月口粮她能消耗几何?少说也能剩下三四斤。
还有那五块补助,买粮买菜又能花去多少?总还能剩下个块儿八毛的。
咱们代为管理,这不就等同于咱们家的吗?”
“这几斤粮食加上一块钱,咱们家的日子就能宽裕不少。”三大爷精于算计,从不让自己吃亏。
“可聋老太能乐意吗?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儿女们心生忧虑,占聋老太的便宜,岂是易事?
“安心吧,我早已考虑周全。”
“如今的聋老太,已非昔日可比。”
“你没瞧见开会时,傻柱和易中海都不理睬她了吗?”
“没了易中海和傻柱的庇护,她不过是个寻常老太太,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王主任对她也愈发不耐烦,她想告状都无门。”
“你们不知,今日王主任私下训斥聋老太,因她在院中胡闹,足足训了十多分钟。”
三大爷得意洋洋,自认计划天衣无缝,贪占之物不会留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