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默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一群医务人员按在担架上紧急抬送至灵族综合大学校医院的，留在他双眼里的最后画面是记分牌上的数字1：0.比赛结果对他这样一个外人来说毫无意义，但他总觉得或许在未来某一天，自己的命运也会以这种形式被定局。

他现在躺在医疗**，脸上戴着呼吸面罩，有七八个白袍白褂的护士医生推着他往重症监护室快跑，仿佛他是一个急需抢救的垂死之人。实际上他眼睛清澈意识清楚，身体并无大碍，手脚只是些许乏力。他看到走廊上空的灯管快速后退，他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他还注意到有人正在紧急联系谁谁谁，围绕在他身边的一切都因紧张而变得乱糟糟。

一扇门打开，一扇门合上，仓促焦迫的脚步声顿止，他被抬进一间小型全功能医疗舱，一圈红光开始对他进行全方位扫描。

“心率。”男医生问。

“77.”女护士答。

“血压。”男医生又问。

“14kPa。”女护士答。

“心肺系统。”男医生接着问。

“正常。”女护士答。

“神经反应。”男医生连着问。

“正常。”女护士答。

“辐射值和磁场水平。”男医生还问。

“正常。”女护士答。

……

医疗舱持续诊断了三分钟，医生护士的对话也持续了三分钟，最后电脑给出的检测结果令人满意，医疗舱主动把游默“吐”了出来。男医生手持医用电筒，翻开游默的眼皮照了照，晃得游默很不舒服。女护士则取下了游默的呼吸机，显然游默已经不需要这玩意儿了。

另一名护士匆匆忙忙跑上前，将一部手机递给主治医师，主治医师接过电话一听声音，便离开了监护室。

“输了吗？”呼吸机一摘下，游默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样一句。

陪在他身旁的护士莫名其妙，重新确认一遍，“你说什么？”

“输了吗？红队输了吗？”游默费力地勾起头，想靠在床头。

护士小姐将他扶稳，把枕头塞到他后背，而后趴在床边，呆呆地看着他，突然莞尔一笑，并摘下了口罩。

大眼睛，高鼻梁，棱角分明的脸，身材性感，爽朗笑容里带着一般女孩少有的俏皮，很漂亮。

“正常人从长时间见昏迷中醒来，首先问的不应该是‘现在是什么时间’、‘这里是哪里’‘你是谁’吧啦吧啦这种问题么？”女护士说，“你确实很奇怪诶……醒过来第一时间不是找医生，而是跑去看球赛。”

“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输了没有？”游默执拗地问。即便最后只剩半分钟，他仍对红队抱有希望，或者说是对红队的女队长抱有希望。

“输了。”女护士掐灭他心里的希望之火，顺手还补一刀，“社科院怎么可能是宇航学院的对手？即便是样样都比男人强的灵族二姐，在球场上还是不得不服输。要攻破欧野的门，太难啦！”

游默长叹一口气，莫名有些沮丧，就好像他也是红队一员，上场替了个全场。他不是习惯认命的人，他欣赏所有在比赛中顽强拼搏的队伍。尽管结局有点可惜，但红队的女队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我们还以为，这辈子你都醒不过来了。”女护士起身给游默拿水。

“不到十分钟吧。”

“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吗？”女护士将水杯递上。

游默接过水杯，小呡一口，摇摇头，“我很好，只是有些乏力。”

“好不好不是你说得算，”女护士巧笑着拖来椅子，坐到床边，“得我说得算。”

“你？”游默诧异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