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游默迟钝了几秒后应答。

见鬼！他为什么要应答？这不是他想说的话！事实上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初来乍到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脑子里的那个女声突然蹦了出来，牵引着他说了这句话。他意识到灵神开始活跃了，而他的自主意识很快又会被那个女声覆盖。

这一应答，瞬间引得高婉秋和三位叔伯侧目。游默的眼睛里透射出淡淡的蓝光，看起来并不太妙。而更让他们感觉不安的是，游默居然未经允许走到了老人的病床边坐下，跳**的蓝光越来越亮。

该死！游默猛然发现自己管控不住自己的手脚。他现在就像一台机器人，身体正被另一个程序操控着。他严重怀疑灵神是某种病毒，窃取了他的意识甚至还想占据他的身体，但他抵抗不了那个女声的魔力。他的自主意识开始慢慢丧失。

“我，等到你了……”高老太爷费力地说。

“我，一直都在……”游默一字一句地说。

我去！什么情况？

游默傻眼了，但他的眼睛并没有傻。他期待有个人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至少来个故事梗概或者前情提示，让他稍微能够理解现在是什么形势。他干巴巴一个年轻小伙子，一上来就和一个撑不了多长时间的老爷子说些情意绵绵还让人误会的话，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他知道这是脑子里那个女声的授意，病**的老人其实跟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但问题是：守护者姐姐，你要借用我的身体和老爷爷叙旧可以，但能不能麻烦你把我的自主意识覆盖掉？我这样算偷窥还是怎么着？让人很尴尬啊！游默的自主意识一个劲地嘀咕。

“你们，都出去吧……”高老太爷气息微弱地下令。

高婉秋和一众叔伯们对视一眼，连同主治医师一起离开。关上房门，所有人拥挤到玻璃窗前，观看里面的情况。

游默握住了高老太爷的手。

他的自主意识刚想喊一声“我勒个擦”，下一秒全身灵光乍现，自主意识灭失。

这时候，有人将一张特制的透光膜架到玻璃窗前，滤掉蓝色光圈，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个年轻女人的轮廓包裹着游默的全身。女人有着形态分明的马尾辫，穿的是格子衫和牛仔裤，可惜室内没有安装监控，否则大家也能听听女人在和老爷子说什么。

“你病得很重，”女人摩挲着老人的手背，干枯的皮肤比树根还硌手，“医生给你吃的药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我知道……”高老太爷双目洞明，“已经五年了……他们对我不错。”

“你应该再坚持下去的。”女人说。

“我活够咯……”高老太爷面带微笑，“我不怪他们，他们都是可怜之人。”

“你走之后，天下又会大乱。”女人判断。

“我已经尽力了……”高老太爷用手指轻轻触碰女人的掌心，还是熟悉的温热，“我这一辈子，都在追求一件事，但最终，我失败了。我以为，我们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够创造出无忧世界，可结果，我输得很惨。我早就应该认识到，人，永远无法将自己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