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愠怒、欣喜、恼火、无奈,无数种情绪一齐涌上面孔,瞬间就让许存敬的脸色由红变紫、自紫转青。警卫营长瞪着昔日的部下,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身后更是似有电流闪烁,仿佛一场风暴蓄势待发。“多少年了。还是那个二杆子脾气!”他就像是回到了当年的训练场,毫不客气地批评起了这位凯南首脑(名义上):
“别人当你是章秘书长,我可是知道你啥身份!你想过没有,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咋去跟联席会议交代?咋去跟中央交代?咋去跟自治区老百姓交代?你已经帮部队不少忙了,赶紧回去吧!装木头贩子,装到一半不干是咋回事?!”
“木头贩子又咋啦?!”张成栋梗起脖子,丝毫不落下风地吼了回去:
“木头贩子就得自私自利?木头贩子就得扔下别人自己先跑?少看不起人!就算是卖木头的,照样能上一线帮忙!我来的时候,可是管民兵那边借了两杆AKM,04年咋打,现在还咋打!”
“犟驴!”许存敬气的把作训帽一把摘了下来。但他的眼中,却明白无误地闪过了一丝欣慰。“好好好,我检讨,娘那X我检讨!日他X,我当年到底是咋想的,把你教的觉悟这么高!军情要紧没工夫扯淡,你这么想留,那就留!”
“哎!我就说么,到最后肯定得——”
“得意啥得意?我还没说完哪!”维和分队队长把眼一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张成栋:
“你也别慌着吹牛!柱子,我跟你约法两章,第一,没命令不准乱跑,壕沟阵地严禁进入。第二,你的任务是帮助企业、平民撤离,要是光顾着自己突突突过瘾,当心我拆了你骨头架子!”
“向翼王保证!”张成栋异常严肃地并拢脚跟,猛地一掌拍上胸口。对凯南岛历任贞天安来说,这是最为郑重的誓言:
“你们放心打仗,其他杂事,交给我了!”
许存敬的两层预制板房,就修在虫洞广场的西边。窗内窗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尽管军情紧急,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警卫营长强忍着没有立即冲出办公室,而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客人“商会章秘书长”。
张成栋恨不得翻过扶手,像当年那样直接跳到地上。但为了演好自己的角色,他也只能故作轻松地手插裤兜,“蹬蹬、蹬蹬”地漫步走下钢板扶梯。避风港行星的一天,大概只相当于地球的一半,此时此刻,太阳已经运行到了西边天穹,把棉絮状的白云映得一片金红,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左右,黑夜就会完全降临。
波光粼粼、表面不断闪烁的奇点球旁边,保益公司员工的内部争执,不知何时已经划上句号。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司机,早就开着东风五吨跑到了停车场,只留下那群身穿黄色制服的装卸工,懒洋洋地坐在满地板条箱上。
“哎兄弟,”有个又黑又瘦,看着大概三十岁的小头目,不知道是自来熟还是成心想要炫耀,居然主动和张成栋打起了招呼:
“有火没?刚才把打火机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