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对人类的未来并不看好，”霍自立望着似乎陷入无限感慨的梁天启，忍不住问道，“那你不妨推算一下，人类的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梁天启苦笑，“你不会想知道的。”

霍自立问：“为什么？”

梁天启微眯起了眼睛，深沉的眼神悠然飘向窗外，“全球变暖，能源危机，掠夺资源，地球生存环境变得恶劣，最后引发核战争，这个世界上的那些政客们，好多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些损人利己的好战分子把这个世界给毁灭了。”

“不说这个了，”霍自立接连摆手，“扯得太远了，咱们不谈政治。”

梁天启闭上了嘴，冷笑了一声。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警察，”霍自立苦笑，“你跟我说这个，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能力范围，我只想把自己做好，对得起这个世界就行了。”

梁天启苦叹道：“只可惜，不是人人都是霍自立。”

他接着说：“而梁天启，也只有一个······”

霍自立笑道：“瞧你说的，好像我们俩跟稀缺动物似的，地球少了谁都会转。”

梁天启说：“但若是少了某个人类，地球照样转是照样转，只是人类未必跟着一起转。就像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爆发的古巴核大战危机中，如果不是那位苏联海军中将瓦西里面临着困境，即便选择全队阵亡也不会选择首先使用核导弹，最终没有引发美苏两国大规模的核战争，也不知道现在的欧洲和北美洲还会不会存在。”

霍自立思索道：“一些小人物，有时候的确可以改变历史的进程。”

梁天启沉吟道：“自立······如今，这个重任就落在了你和我的身上。”

霍自立“啊”了一声，显然是受惊过度。

梁天启看了一眼霍自立，笑道：“虽然你现在还不清楚我和你到底该如何改变世界，不过来日方长，你会明白的。”

霍自立瞬间来了兴致，“我现在就想明白。”

梁天启沉默了半晌，方才说：“有朝一日，我希望你能帮我推广大脑芯片。”

霍自立愣了愣，没有回答。他不知道现在该不该答应。

尽管他无法做到在所有场合下不说谎，但是谎言能不说则不说。主要是，他还不确定，大脑芯片是不是会在不久的将来成就一个乌托邦社会。

不久后，梁天启就再也没有去过警局，也不再担任警方的刑侦顾问。因为他已经为警方找到了替代自己的人选，这个人当然就是高何。

不久后的不久前，梁天启与霍自立宴请异日集团的几位科学家时，在酒宴上发生的那戏剧性的一幕——身为董事长的霍自立像个下属一样，坐在身为部门经理的梁天启的身边，看着梁天启和科学家们谈笑风生，还不停地陪笑。其背后的隐喻，也在霍自立当时的预感中成功应验。

那就是，梁天启取代了霍自立，成为了正牌董事长，而霍自立则变成了副总。

梁天启成为董事长后，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接连数日“荣登”热搜榜第一名。

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网友呈现一边倒的姿态，在网络上咒骂应该让梁天启从高智商变回一个傻子，因为他的蜕变，是建立在无数血淋淋的生命之上，他的诞生本就源自黑暗，是恶魔带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面对网民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异日集团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也间接导致异日集团的股价一落千丈，众多投资客纷纷惨淡离场，让异日集团一度到了岌岌可危，险些破产的边缘。

然而，异日集团还是没有做出任何补救，集团的好多员工见此，选择辞职的也不在少数。可是此时的梁天启还是选择了缄默不言，就连董事会也不曾出席。

于是，公司董事会的成员们开始撺掇霍自立取而代之，虽说霍自立在他们的眼里还是个警方卧底，对待公司业务也并不精通，但即便他是一个傀儡，也比网民口中的“恶魔之子”梁天启掌权要好上百倍。

当这些小股东们找上霍自立，准备让霍自立配合他们，发动一场政变，然后黄袍加身，霍自立告诉他们，让他好好考虑考虑，后来当这些小股东再次找上霍自立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找到他，霍自立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其实霍自立是躲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发动这场政变，因为他的心里很清楚，像梁天启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呢？梁天启只是在等待“东风”。

不止是霍自立这样看，包括局长也这样看。霍自立躲出去的第一天，就来到了警局，找到了局长，跟局长汇报了异日集团的现状。局长说出了和霍自立一样的观点。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局长说，“小狐狸的尾巴，终究还是露了出来。”

霍自立已然明白了局长的意思，但还是问：“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