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自立皱眉道：“我确实······有些心动，但现在还是不要了，你也知道，我是警方卧底，我若是植入智能芯片，还得需要得到局长的批准。”

“好吧，我等你，我也不能独自沾科技的光，把你这个好兄弟撇下，”梁天启说，“另外，你也看到了，酒宴之上的那些科学家们在植入大脑芯片后，究竟变得怎样。”

霍自立讶异道：“什么意思？”

梁天启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可曾见到他们因为植入了大脑芯片，智商和学识提升了几个档次，而他们因此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霍自立沉吟道：“原来你在说这个······我之前和那些科学家们很少打交道，不过我也没觉得他们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梁天启笑道：“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各司其职，兢兢业业，并没有因为植入了智能芯片，而变得狂妄，骄傲，不可一世。”

霍自立参悟着梁天启这句话的玄机，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天启说，“我想说的是，当一个人因为植入了大脑芯片，并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像是这些科学家们，他们喜欢干什么，他们就还干什么，绝对不会想着要不要另立山头，自己开公司。”

霍自立问：“这是为什么？”

梁天启说，“这是因为，性格决定命运。”

霍自立思索道：“性格真的能决定命运吗？我感觉你这种说法好敷衍，当一个智商低的人，从事着社会底层的工作，他一旦拥有了高智商，怎么不会想着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梁天启笑了笑，“我终于明白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了。”

霍自立问：“那你说我在担心什么？”

梁天启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是害怕万一世人都拥有了这块大脑芯片，到时候会你争我夺，陷入天下大乱。”

霍自立叹道：“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但正是因为这种资源分配上的不公平，以及智商学历上的不对等，才让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各司其职，各安天命，我知道我这样想很阴暗，但是一个真正的乌托邦社会，我想象不出来······”

梁天启说，“可是，当每个人都同时拥有了超高智商，整个人类社会才会迈向新的维度，而人类并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再各安天命，各司其职，而是团结一心，因为，你知道了过去发生的事情，也自然会推演出未来发生的事情，你会预测出自己一旦做了出头鸟，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霍自立问：“后果？”

“不错，”梁天启说，“有时候争名逐利，未必就会是一个好的结局，关于个中意思，我该怎样跟你解释呢？就比如说，有科学家用老鼠做实验，当去除掉脑部某一部分的神经时，这只老鼠就会变得横冲直撞，任意妄为，就算是自己受了伤，也察觉不到自己会痛。这是因为，这只老鼠的脑神经受损，用我们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少根筋，哈哈······”

霍自立并不觉得这有多好笑。但他在揣摩话中的含义。

“其实人类也一样，很多人之所以犯罪，任意妄为，是因为他们脑神经和内分泌以及DNA这些物质从某种角度来说，存在潜在的不安因素。就好比是被剥夺大脑部分区域的老鼠。”

梁天启接着说，“但是那些智者们就不同了，古代智者不乏有隐居田园的隐士，而且不在少数，其中的典型人物就是陶渊明，这是因为这些人都是智者，他们看透了这个世界，所以选择了归隐，假如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变成了智者，当他们看透这个世界的本质，根本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去破坏这个世界，因为他们会推算到这样对于自己来说，也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就像是古代的那些隐士一样，守住自家半亩薄田，未必就不能乐得逍遥自在。”

霍自立迟疑着说：“我好像······懂了。”

梁天启笑道：“其实我研究超能眼镜以此来解读人心的另一个目的，就是筛选出哪些才是可以植入大脑芯片的人，哪些人不可以。”

霍自立又不懂了，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梁天启说：“一个害怕惹是生非的人，未必是胆子小，是因为他想到了各种不好的后果，而一个喜欢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们的胆子未必有多大，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孤勇者。”

他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说，未必就是人人都适合植入大脑芯片，大脑芯片一旦落入那些野心家和有潜在犯罪因素的人们的手里，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但是我相信，绝大部分人都是可以拥有智能芯片的，因为他们的灵魂一旦凭借高智商开窍，基本上，全都会变成为了世界和平而安分守己的智者。”

霍自立叹道：“但愿如此吧！”

梁天启说：“其实在社会结构这件事上，身为二维动物的蚂蚁，就比我们人类做得好。”

“哦？”

“因为在蚂蚁社会，每个蚂蚁都是任劳任怨，各司其职，根本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破坏整个蚂蚁王国的利益。”

霍自立想了想，叹道：“哥，你越扯越远了。”

梁天启冷哼一声，沉吟道：“如果未来有一天，整个人类灭亡了，蚂蚁也不会灭亡。”

霍自立陡然一惊，“为什么？”

梁天启说：“因为它们乐天知命。”

“也是······”霍自立喃喃道。

梁天启又说：“但愿大脑芯片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让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变成智者，乐天知命，到那时，这个世界将不会有战争，人类也会存活得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