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自立从负三层的实验室回到自己办公室以后，李呈然还是没有回来，他吐出一口浊气，倍感无语。

坐到了办公椅上，霍自立的心里越想越气，这李呈然把他当成属下可以，但他实在忍受不了李呈然把他当成傀儡，甚至，把他当成根本不存在的空气。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呈然的电话。

“李叔，你在哪？”霍自立的口吻听上去不太友好。

“等我，”李呈然在电话那端说，“我快回来了。”言毕，挂断了电话。

霍自立大概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再次掏出手机，正准备给李呈然再打一次电话，李呈然却推门而入。他看着李呈然神情肃穆，似乎怀揣心事地坐到了办公桌前，刚要开口问些什么，李呈然突然问他，“找我有事？”

“啊······对。”面对李呈然的如此相问，霍自立竟有了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李呈然问：“有什么事情？”

霍自立吸了口气，锁眉道：“李叔，我是来这里上班的，不是来混工资的，说真的，李叔也知道，我刚刚被警局开除，现在，我是真的想用心做一件事情，来让别人高看我一眼，所以，我很希望能帮到李叔你。”

他的这个谎言或许对于李呈然来说不太高明，李呈然肯定还是把他看成是警局的卧底，然而即便这是一句假话，也是一句冠冕堂皇的让李呈然无法反驳的假话。

李呈然眯起眼睛，盯着霍自立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竟哑然失笑，“哈哈，自立，你这是埋怨李叔把你晾在这里不管不顾了吧。”

霍自立叹道：“我怎么敢埋怨你？”

李呈然笑着说：“今天实在太忙，竟然疏漏了你，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了。”

“别别别，”霍自立揶揄道，“没想到李叔你跟我……还这么客气。”

李呈然说：“哈哈哈，那好，以后不跟你客气。”

“当然，不需要和我客气的，李叔。”霍自立敷衍了一句。心想李呈然在说这句“对不起”之前，好像从来没有和他客气过。

李呈然收起笑容，“言归正传吧，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霍自立见李呈然突然间变得如此直白，也不打算和他在兜圈子了，“李叔，我今天下午，去了一趟丁乙那里，他的助手说丁乙休假去了，然后我想找一些丁乙和他的助手们的背景资料来看一看，顺便找找破案线索，但是他的助手告诉我，我想要看的，都在李叔你这里。”

李呈然点了点头，说：“对，的确是这样的。”

他打开电脑中的其中一个文档，“你想看，就看吧。”

霍自立问：“能不能把这份资料发到我的邮箱？”

“可以，没问题。”李呈然问，“你的邮箱号是多少？”

霍自立弯下腰去，用键盘打出了自己的邮箱号码，之后，李呈然点击了发送。

“自立，你慢慢看，我那边还有事，下午五点半下班，在下班之前，我应该是回不来了。”言毕，李呈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霍自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了那份刚刚传送过来的文档。

经过分析归类，霍自立并没有从这些科研人员的背景资料中发现什么异常，每个人都是正牌大学的博士生，虽然家乡出自天南海北，不过连同丁乙在内，几乎都是毕业于北京大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科研人员都是丁乙的学弟，当然，来到了异日集团后，这些人又都会成为丁乙的学生，毕竟丁乙年长他们十几岁二十岁了。尽管霍自立只是去了丁乙的实验室一趟，但他由衷地感觉到，丁乙的那些学弟兼弟子们，应该都很佩服他吧……

下班后，霍自立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丁乙家。敲门后，丁乙一脸颓废地打开了门，他只穿着睡衣，头发有些蓬乱。房间里有香醋的气味，丁乙应该是刚吃饭不久。

“进来吧。”丁乙说。

霍自立跟随丁乙走了进来。

“坐。”

“好，谢谢。”霍自立坐在了沙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