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信写完,周逸尘吹了吹墨迹。
江小满在一旁看得直点头。
“还是你想得周到。”
“到你了。”周逸尘把另一支笔递给她。
江小满拿起笔,却半天没动。
“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江小满有点发愁,“我妈那个人,我要是说去市里,她肯定得问东问西,问到我头大。”
周逸尘笑了。
“实话实说就行。”
“就说我工作能力强,被领导看重,获得了进修机会。你作为我的家属,跟着我过去,合情合理。”
江小满眼睛一亮。
“对哦!”
她茅塞顿开,立刻趴在桌子上,开始奋笔疾书。
她的信就比周逸尘的要情绪化多了,字里行间都是要去大城市的兴奋和喜悦。
写完信,两人装进信封,贴好邮票。
吃过午饭,两人穿上外套,拿着信出了门。
外面的雪化了一些,路面有些泥泞。
邮局离得不远,走了七八分钟就到了。
把三封承载着未来的信塞进绿色的邮筒里,江小满长出了一口气。
“好了,这下踏实了。”
“走吧,回家。”
下午,江小满在屋里看书,有点坐不住。
她时不时就跑到窗口,朝山的方向望一眼。
“逸尘,你说……那套子会不会已经套到东西了?”
周逸尘正在看一本《外科手术图解》,闻言抬起头。
“哪有那么快。”
“可我就是觉得心里痒痒的。”江小满凑过来,“咱们再去看看呗?就看一眼,要是没有,咱们就回来。”
看着她满眼期待的样子,周逸尘有点无奈。
他知道,这丫头的心已经飞到山里去了。
“行吧。”
他合上书。
“不过说好了,就看一眼。”
“嗯嗯!”江小满连连点头。
两人再次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朝着山里走去。
下午的阳光暖和了些,山路上的雪踩上去,变成了“咯吱咯吱”和“哗啦哗啦”混合的声音。
两人都没说话,加快了脚步。
快到那片松树林的时候,周逸尘忽然停了下来。
他侧耳听了听。
风声里,似乎夹杂着一些别的声音。
很轻微,不像是风吹树枝的声音。
“怎么了?”江小满小声问。
“别出声。”
周逸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猫着腰,拨开眼前的灌木丛,悄悄朝下套子的地方摸了过去。
江小满也学着他的样子,跟在后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越往前走,那声音越清晰。
是一种挣扎和碰撞的声音,还夹杂着动物粗重的喘息。
周逸尘的眼神一凝。
有货!
他加快了脚步,绕过那两块大石头。
眼前的景象,让跟在后面的江小满差点惊讶的叫出声来。
只见那棵被压弯的桦树,此刻已经笔直地弹了回去。
绷紧的钢丝绳另一端,一只狍子正被倒吊在半空中。
它的后腿在空中乱蹬,身体拼命地扭动,想挣脱脖子上的束缚。
可那钢丝绳套得死死的,越挣扎,就勒得越紧。
它的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一双惊恐的眼睛瞪得溜圆。
“套……套住了!”
江小满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周逸尘也很意外。
他本来以为最早也要到今晚才会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