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它们的经常路过的地方了。”周逸尘指着地上的蹄印,对江小满解释。
“不管是从北边喝水,还是去南边啃树皮,走这里是最近的。”
“那我们就在这儿下套?”江小满压低了声音,有点兴奋。
“对。”
周逸尘点了点头,从帆布挎包里拿出一卷细细的钢丝绳。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用自行车刹车线改造的,结实又隐蔽。
他又在附近找了一棵碗口粗、韧性十足的桦树。
“你退后一点。”
江小满听话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周逸尘用钢丝绳在桦树的顶端打了个结,然后深吸一口气,双臂用力,竟硬生生把那棵小树给拉弯了下来,像一张绷紧的弓。
他用脚踩住树干,另一只手飞快地用另一根短一点的绳子在树干上绕了一圈,做了一个简单的触发装置。
接着,他把钢丝绳的另一头做成一个活套,大小刚好能让狍子把头钻进去。
他把活套小心地固定在狍子道的正上方,离地大概半米高。
他又找来几根带着叶子的枯树枝,巧妙地把钢丝绳和活套伪装起来,让它看起来就像是自然垂落的树枝一样。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把那个触发装置,用一根极细的绊索,连接到通道的地面上,再用浮雪轻轻盖住。
只要有东西从这里经过,一脚踩上去,或者被绊索绊到。
“啪”的一声。
触发装置松开,被压弯的桦树就会瞬间弹回去。
到时候,钢丝绳的活套会猛地收紧,把猎物凌空吊起来。
除非是黑熊那样的大家伙,否则任凭它怎么挣扎,也绝对挣脱不开。
整个过程,周逸尘做得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江小满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
在她眼里,周逸尘就像个经验最老到的老猎人。
周逸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后退几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陷阱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从远处看,根本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好了,我们走吧!”
他招呼了一声江小满。
“这就完了?”
“完了。”周逸尘说,“这种套子,隔三差五来看一眼就行,不能来得太勤,不然留下太多人的气味,狍子就不走这条道了。”
他又仔细地把自己和江小满来时留下的脚印扫掉,用雪重新覆盖。
做完这一切,两人才悄悄地退出了这片松树林。
找了个背风的石头凹,两人坐了下来。
周逸尘从挎包里掏出还温热的水壶和用布包着的馒头。
“吃点东西,暖和暖和。”
“嗯。”
江小满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热水,一股暖流瞬间从喉咙传遍了全身,冻得有点僵硬的手脚也舒缓过来。
她又接过一个白面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
山里安静极了,只有风吹过松针的“沙沙”声。
江小满靠着周逸尘的肩膀,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心里觉得特别安宁。
“逸尘。”
“嗯?”
“你说,咱们能套到狍子吗?”
“看运气。”周逸尘嚼着馒头,平静地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不过,他对自己八级陷阱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要那几只狍子还在这片活动,三天之内,必有收获。
吃完东西,两人没有多待,起身开始往回走。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林洒在雪地上,亮得有些晃眼。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要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