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昌平公主。”
陆缜开怀一笑:“看来虎父无犬女,昌平倒是比她两个弟弟更适合当皇帝。”
“皇上,万万不可啊!”
“万万不可!”
“不成啊,皇上!”
“这有违祖宗法纪!”
文臣武将都拜倒了一大片,口中都称不可。
“你们都说不行,要不,这龙椅你们来做吧!”陆缜怒道,起身拂袖而去。
众臣子见触怒皇帝,都一声不敢发,匍匐在地上静待皇帝消气。
昌平公主姿态优雅地起身,提声向阶下道:“众位请起,父皇不过玩笑而已,何必惊慌。”
在她的安抚下,众臣惴惴离去。
陆缜坐在皇太后的仁寿殿中,用力摁着太阳穴,苦笑道:“儿子生的这几个小兔崽子,没一个成器,好容易昌平算是有本事,又是女娃儿,不能传位。”
皇太后津津有味地吃着陆云开送来的蜜饯点心,据说是用萝卜腌制而成,可是毫无萝卜腥味,酸甘脆嫩,在冬季里吃一吃,开胃醒脾。
“皇帝,你也尝尝开儿送来的这道小菜,甚是顺气。”
陆缜摇头道:“儿子怎么吃得下,立太子之事,吵得沸沸扬扬,叫人吃不下睡不着。”
太后瞟他一眼,将口中酸甜萝卜咽了下去,在他不提防之际喝了一声,将个皇帝震得呆怔怔的。
“男子汉大丈夫,遇到大事临头,不但不能拿出决断去应对,还把外面的流言说给家中女眷听,难道是要我这老太婆跟你一起吃不下、睡不着吗?”
“儿子绝非这个意思!”陆缜慌忙下拜。
“罢了,我只问你,咱们陆家可是从开天辟地就当皇帝的?”
“自然不是,陆家先祖东征西战,打下如今的江山。”
“咳,陆家人既能开辟新朝,再多一个女皇帝,又打什么紧?”皇太后口齿清楚,缓缓道来。
陆缜猛地抬头,看向母亲,十分不确定地道:“您的意思是……”
“哀家没什么意思,你是皇帝,你来定。”
皇太后说罢,起身转入内室,徒留陆缜一个沉思。
春日里头,最适合吃的食物就是春盘,薄如蝉翼巴掌大的一叠小饼,嫩生生水焯过的野菜绿如碧玉,白嫩的鸡丝,酱红的烧肉切成细条,还有金黄的鸡蛋饼条。
“好吃、好吃。”陆云开自己吃一个卷饼,还得给宋莲往嘴里塞一个,统共四个人被他吃出了酒席的感觉。
“你瞧你,跟我们抢你的似的。”陆云文万分地瞧不上他吃相,今儿他把自己的好朋友也带来,正是要装作斯文相的时候。
“思思,啊,张嘴。”陆云文卷了一个小小的精致春卷,直送到思思嘴里。
宋莲纳罕地看着叫思思的姑娘,说话泼辣,对着陆云文压根就没拿他当皇子皇孙,反而动辄打骂。
“这么咸!”思思小嘴一撅,杏眼一瞪,“重新卷一个。”
陆云文是一点脾气没有,把咸的放在自己嘴里吃了,又重新给思思卷了个酱少的。
四个人吃着,宫里却来了谕旨,叫全都进宫。
“全进宫,连思思也……”陆云文神色凝重,看了眼跪在身边的思思。
内侍笑道:“是,是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