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莲与静安县主谈过话之后,静安县主不但把之前的人手又送了回来,还追加了一倍投资。
陆云开对此心存疑惑,表示宋莲不会是把他给卖了吧。
宋莲白了他一眼:“那你就值这么点子钱?”
她摸着陆云开的俊脸,笑嘻嘻地扭了一把:“你呀,是生金蛋的鸡,我还得留着长远打算呢。”
陆云开刚要高兴,又发现这个比喻不怎么好听,只好皮笑肉不笑。
为防宋莲手头紧张,陆云开到底是又从自己的私库里搬了两箱金银来,宋莲摸着钱,笑道:“这回可足够足够的了,等及笄礼的时候我给你一个惊喜。”
如果陆云开知道这笔钱是用来做什么的,恐怕他就是打断自己的手脚也不会把箱子搬过来。
在所有人的紧张准备和期待中,迎花节终于到了。
三月三清晨卯时,宫门打开,一匹彩纸糊的春牛被推了出来,缓缓沿着大街小巷游走,身后跟着两名内侍,嘴里唱迎春歌、鞭牛歌,也兼管看着春牛完好走完整座都城。
等牛回到宫门口,皇帝便亲自出来,勉励众人努力农耕,祈祷上天风调雨顺,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末了用柳枝在牛背上轻抚三下,意味鞭打春牛。
等春牛游遍,也就到了妃嫔们出面的时节,她们都坐在宫轿中,长长的一队,从宫门出发,亦要走遍整座都城。
不过她们的任务有所不同,每个妃嫔轿旁都有一名或数名挽篮的宫女,见到妇女便从篮中取出蚕种分发。蚕种分完,妃嫔轿子转往都城女学,观赏学中及笄礼。
“快快快,娘娘们就要来了,东西准备好!”
女学门口,早有人洒扫地面,再铺上一层薄毯好供娘娘们下车。
不必参加及笄礼的年轻女学生们调皮,在门口后面来回偷眼,又被先生们训斥,嘻嘻哈哈地跑走。等诸位娘娘真来了,反倒没人敢吱声,都老老实实站在两侧。女学徐祭酒上前迎接,引着众人入座。
在妃嫔们座位后头安排的是贵女及王爵家眷,再后头则是愿意来看的妇人们。不一刻,好大一个场子竟坐得满满当当。
四皇子的娘亲丽妃和儿子如出一辙的人来疯,今日兴致高昂,未语先笑,扶了一把鬓边的金牡丹,道:“我也曾在女学里读过两年书,那时候徐祭酒你还没来呢。”
徐祭酒道:“无缘得见娘娘,憾甚。”
丽妃抿嘴一笑:“一点也不憾,我那时读书不好,天天挨训,恨不得先生不识得我才好。”
贵人说笑话,自然大家哄堂一笑,再寒暄两句,便到了正题。
离观礼席数尺的地方,搭起一座矮矮的平台,过一会儿,众女学生便会走上平台吟诵及笄诗,再由祭酒为其插上一支梧桐木簪,及笄礼便算是成了。
“来了!”
只听一声清箫鸣响,后台细碎脚步声,走上来一位清秀温文的女学生,手持水仙一束,头发挽成朝天髻,发髻正心插一枚大金胜,两侧各一支宽面如意金扁簪,发后金珠步摇两对。
金饰数量并不算多,但选用得宜,衬得这清秀女学生多了几分贵气。
“停杯不饮待春来,和气先春动六街。从此对花并对景,尽拘风月入诗怀。”*
念罢,徐祭酒往前为其插簪,那女学生谢过祭酒,走到一边站定。
徐祭酒回转来笑道:“还成,她是翰林家的女儿,诗文若差了,回家也该打手心。”
丽妃道:“我瞧着是没戴多少东西,花也只得水仙,怪不得都说穷翰林。”
这话徐祭酒不好搭,只好假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