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哈塘村就像一口被烧开了的水锅,瞬间沸腾了起来。
丁大义一家三口,昨晚被民兵队抓了个现行,要被送到镇上派出所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村头的大槐树下,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村民,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听说了吗?丁大义和他儿子丁伟,昨天半夜想去毒死丁浩家的狗,被张大彪他们抓住了!”
一个叼着旱烟袋的老爷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何止是投毒啊!”
旁边一个刚从大队部那边过来的妇女,一脸后怕地拍着胸口,
“我可是听得真真的,那丁伟被抓了之后,还不知悔改,抄起一把镐头就要砸死人!哦不,是砸死丁浩家那条大黑狗!”
“我的老天爷!这么狠毒?!”
“可不是嘛!那场面,吓死人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那妇女卖了个关子,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怎么着了?快说啊!”
“结果,丁浩‘嗖’地一下就冲上去了,一脚!就那么一脚!
直接把丁伟给踹飞了!撞在墙上,当场就昏死过去了,嘴里直冒血沫子!”
“嘶——”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脚踹飞?那丁浩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何止是大啊,简直就不是人!
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丁浩,平时不声不响,真要是惹了他,那就是个活阎王!
丁大义这一家子,算是踢到铁板了!”
“活该!谁让他们以前那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这就叫恶有恶报!”
村民们的议论声中,充满了对丁大义一家的鄙夷,和对丁浩那雷霆手段的深深敬畏。
以前,他们觉得丁浩只是运气好,会打猎,能挣钱。
现在,他们才真正明白,这个年轻人,不好惹。
他的拳头,比村里任何人的都硬。
就在村民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辆马车从村委会的大院里驶了出来。
牛铁柱亲自赶着车,脸上没什么表情。
车板上,丁大义和丁伟被捆得像两个粽子,丁伟还躺在一块门板上,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显然还没缓过劲来。
王翠花也被一根绳子拴着手腕,跟在马车后面,头发散乱,满脸泪痕,嘴里还被塞着一块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咽喉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张大彪带着两个民兵,拿着木棍,跟在两边,押送着他们。
马车所过之处,村民们自动让开一条道,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同情。
当马车路过丁浩家门口时,牛铁柱勒住了缰绳,停了下来。
丁浩家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牛叔,这是要走了?”
丁浩走了出来,平静地看了一眼车上那一家三口,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牛铁柱从车上跳下来,走到丁浩身边,从口袋里掏出烟叶,卷了一根。
“嗯,去镇上派出所。投毒、持械行凶、拒捕,这几条罪名加起来,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牛铁柱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至少,也得判个几年,送去农场里好好改造改造。这下,村里算是清净了。”
“辛苦牛叔和大彪哥了。”
丁浩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没开封的“大前门”,直接塞进了牛铁柱的口袋里,
“这点烟,拿去和兄弟们分分,解解乏。”
“你这小子!”
牛铁柱拍了拍口袋,也没推辞,他看着丁浩,话锋一转。
“不过话说回来,你昨天晚上那一脚,可是把我跟大彪都吓了一跳。你那力气……也太吓人了。”
张大彪也凑了过来,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是啊,小浩,你那一下,真要是没收住,丁伟那小子的小命就交代了。”
丁浩脸上没什么波澜,将那包烟塞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