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宗师一怒,众女吐血!
于是周万选……
跟着狂吐血!
柳穿鱼被逗乐了。
堂堂宗师,竟比李寻鹿还没脑子!
“能量堆”正给他“充能”呢,竟敢释放罡气,诸女内伤、能量紊乱,引动“阴阳夺天大法”反噬!
归根到底,皆因心魔。
迷心蛊在神室作乱,周万选神志尽失,而不自知。
便是——
“噗!”
“噗……”
接连吐着两口血。
剑帅知是李寻鹿在暗中驱使迷心蛊。
抓准宗师破绽,果断打起配合。
道妙戏法……将四十七人,和阴瓶、阳鼎,甩动着傀儡线抛飞到周万选后方。
“是你!”
纵使疯魔状态的宗师,也不可小觑其敏锐的感知。
周万选怒意滔天,本能驱使其纵身跃近,顾不得后果,一掌击向李婉儿的天灵盖。
半疯子宗师,顾首不顾尾,一时没注意到,另一头被傀儡线甩出去的女子行动。
风琴清第一个落地,提前半步,双手凭空多出九个阵盘,抛飞在周万选出现的空地。
无声息地,拜月台多出个密道。
风琴清一把揽住弟弟,往密道纵身一跃;
其余四十六人,不假思索跟着跳入;
剩余二十一人早在仪式开始,已察觉性命之危,这会儿阵法被破、恢复行动自如,凭着求生本能,大气也不敢出,在宗师攻击李婉儿的刹那,发挥出生平最快的轻功!
这一头,李婉儿的泥巴躯壳灰飞烟灭;
所有人成功进到地道;
唯有没人理会的辛小姐,愣愣的,直到宗师战斗带起的罡风震得她吐血,蓦然惊回神,尖利高呼:“爹——爹爹……救救女儿!”
不但唤来辛家主,还有镇守祭天苑外半步宗师的老祖。
辛家主无暇顾及女儿,惊呼:“大人……”
辛老祖更快上许多,怒不可遏:“无耻贼子!”
李婉儿化为乌有一刹间,扶摇直上是一血衣罩着血色纱帽——跟“清净天衣”类似,整个头脖都包裹起来——的半步宗师。
手持血红重剑,挥舞剑气,呼啸着如同熊熊天火。
周万选躲开剑气,更是疯狂,一连祭出十二枚小刀……是其伴身神兵!
柳穿鱼从不会在同一招式上吃第二次亏。
身如灵蛇,躲闪着十二枚自动寻人的飞刀。
给出些微破绽。
辛老祖趁势击向他后背……
“灵蛇”突兀变作“蛟龙”,血衣剑客腾空飞起,呼吸间,身形消失,如鬼如魅。
十枚飞刀打中辛老祖!
两枚穿颅;
两枚割喉;
两枚刺心;
四枚旋飞横截在其腰腹……
最后两枚,被藏在辛老祖后的柳穿鱼,以“心意情形”四剑结成的剑阵,打飞回去。
精准扎入宗师的双目!
周万选痛呼,更见震怒!
辛老祖四分五裂,如受车裂之刑。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以辛家主轻功,其才飞到战斗圈外,目眦欲裂,痛心疾首:“老祖!”
可不是伤心绝望的时候。
辛家主一边伺机而动,一边正气凛然呵斥:“魔教妖人……”
“哼,说谁魔教妖人呢~”
辛家主一怔,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一“和尚”,光头顶着十二点香疤,身披宝光闪闪的锦斓袈裟,一只手无聊地抠着锡杖上的宝珠,面上表情优哉游哉,观赏那二人对战。
“和尚”没给他正眼,忽地高呼起:“卿卿~好棒~”
辛家主神色骤变,忽视着一边嚎啕一边咳血的女儿,脸上阴晴不定。
此刻,无形剑阵围绕宗师旋转。
将人困住,竟动弹不得!
一方面,经过心魔侵蚀,“阴阳夺天大法”反噬,周万选实力大打折扣;
另一方面,剑帅的武功在不断进境……早已达到宗师的水准,只是出于一种直觉,屡屡强行压制着不愿突破。
一方颓势,一方增强,战局自然跟年初那一回,宗师单方面的碾压全然不同了。
辛家主也发现宗师处境不妙,克制不住焦虑,死盯着血衣剑客,眼神满满的恶意、凶狠。
“和尚”漫不经心出声:“哼~蚍蜉撼树~”
显然,宗师不可能是“蚍蜉”。
辛家主浑身打个激灵,到底什么也不敢做,只是扬起语调:“李左使,我辛夷坞与你、与千愁万恨宫无冤无仇,你为何……坏我家族祭祀大事?”
李寻鹿跟除剑帅以外的人,从不讲道理:“不为何,本座闲着无聊,想找找乐趣~”
辛家主气到不行。
半空中,周万选气势汹汹,试图冲破剑阵。
柳穿鱼舞动着重剑,九式阴阳气剑绵绵不断加固剑阵。
祭天苑巨大动静,毫无疑问,引起辛家其余武者的主意;
些许天级,不少的地级,许许多多的玄级……只有少许是辛家武者,大多为“义兵”。
“怎么回事?”
“辛家祭祀禁地……”
“隐约听到魔教妖人?事急从权,顾不得忌讳,快快,助家主一臂之力。”
“这些尸块……好阴毒的邪法!”
“竟是辛老祖!”
“快看那里……宗师?”
“魔教左使?!”
“是他!”
“黄兄,你跟那魔头有仇?”
“不,不是魔教,那个宗师……周皇室供奉!害我全家之人!”
“什么?”
“周皇供奉如何跑到辛夷坞为祸作乱?”
“家主在那边,我们过去问问!”
“可魔教妖人……”
“我辈武者当敢作敢为,魔教又如何?斩妖除魔,责无旁贷!”
“诶?辛小姐怎么也在?家主未免太大意了。”
“小心,诸位!”
久经战场的义兵,当然没几个会瞎莽的,警兆生起,本能往四面八方飞去。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减轻了,境界高的少数人这才止步。
回头只见,血衣剑客、人剑合一。
宗师跟头发狂的困兽似的直冲敌人。
柳穿鱼不慌不忙。
施展绝招,“天地同春”……极寒太阴、极炙太阳,两股力量合一,牵引起“心意情形”四剑。
无人看得见的剑阵如天旋、如地转,裹挟着万钧伟力,抓准宗师被迷心蛊干扰的空隙,将强悍无匹的宗师躯壳碾碎。
零落成泥!
义兵们被震撼到了。
久久不能言。
柳穿鱼手很快的,将周万选的护额笼如袖中。
玄品储具!
要不是贪这个道具,前一波就有一次剑阵轰炸的机会。
好在李寻鹿靠谱一回,配合得恰到好处……嗯,回头多分一成资源给这厮。
半步宗师以一己之力灭杀宗师,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哪怕有诸多思量、满心谋划的辛家主,一时之间也被镇住了。
眼睁睁,看着血衣剑客,走至自己跟前……掠过去。
站定在歪歪斜斜靠躺祭坛下的妖僧前。
“走了。”
“哦~”
辛家主回过神,肯定不能让人走了,可区区天级巅峰,面对能杀死宗师的剑客,不敢轻举妄动,唯有色厉内荏:“你是何方人士?为何潜入……”
李寻鹿牛皮糖似的黏着柳穿鱼背。
闻言,当即来了劲:“呵呵~这位可是本座的……
“大名鼎鼎,李觅猫是也!”
“魔血狂君!”
是柳穿鱼同步开口。
大抵是这些日子朝夕相处,两人相当默契。
柳穿鱼唰地偏过头,试图目光攻击某个家伙——
李觅猫是个什么鬼?
一点儿也不霸气!
取名废!
哪像他灵光一闪想到“魔血狂君”,既霸气四溢,不担心如“斧劈天”一般被人曲解,又没提到一个“剑”字,免得传出去,声名太盛,压着剑帅的风头。
同时,没人能把魔门风范的“魔血狂君”,跟正气浩然的剑帅联系到一起。
自己可真是个机灵鬼!
柳穿鱼不禁窃喜。
没注意到,跟在义兵中浑水摸鱼的玩家,一脸迷茫——
「呃,李喵?」
「……毛血旺君?应该是我幻听?」
「我也,听着是毛血旺君。」
「毛血旺君李喵吗?是李疯子的什么人?」
「都姓李,是兄弟?」
「不知道,论坛对魔教的信息大多都是猜测。」
「不管这些,这边大BOSS算是被推了?我们辛辛苦苦三个多月,白费工夫吗?」
「让你推也推不动吧?继续找海藏图。」
「诶,不对,李疯子跟李喵要走了……卧槽,辛老头这个祸害为什么不顺手除掉?」
「想多啦,他们是魔教,看样子跟大BOSS有仇,故意搞刺杀来的,才不管其他事呢。」
「嘿嘿,我有想法了!」
辛家主拦不住想跑路的二人。
义兵们也很迷惑。
原以为,血衣剑客是辛家的帮手,而宗师跟魔教妖人是一伙的,现在看来……
“李寻鹿!你害了九个二等势力不够,又想对辛夷坞做什么?”
“你一来,流寇就攻入彦上城,莫非魔教与东洋贼子勾结到一起了?”
李寻鹿哈哈大笑:“与流寇勾结嘛~听起来很有趣~”
狂肆不羁,就特别拉仇恨!
惹得义兵唰唰抽出武器:“魔教妖人休得放肆!”
柳穿鱼本不想管李寻鹿的破事。
实在无语。
这厮内伤重得很,看在对方也算帮自己解除一个心头大患的份上,剑帅的良心让他还不能不管。
不耐烦对义兵们道:“跟流寇勾结的是辛家!”
“什么?”
“胡言乱语!”
“狂徒……”
义兵们正要指责,“咣咣”两声,拜月台密道打开,从
深更半夜,简直闹鬼现场。
众多义兵愣住。
倒不是怕鬼……
诸女不乏许多聪明人,知道后续想保住小命,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当即有一女,挺身而出,大声指责:“辛家勾结流寇,勾结周皇室宗师……以比武招友的名义,招来我等七十姐妹,竟是作为炉鼎上贡给他人,甚至连亲生女儿也没放过!”
辛家主无法打断。
——剑帅看他不爽,临走给点着xue道。
有人带头,其余人纷纷附和。
义兵们一开始不愿相信,直到辛家武者猝然偷袭!
两位天级,目标直指白衣诸女。
“哐哐”几声,他们的攻击遭到反弹!
诸女吓了一跳……
下意识看向头也没回,运起轻功拖着人形包袱的血衣剑客。
众人仓促朝着剑客背影作礼——
“多谢李喵大侠仗义出手,救我等一命!”
这些天的相处,姐姐妹妹们也是心有灵犀。
好几十人异口同声,暗藏着一份体贴。
一方面唤出“大侠”,有意淡化“魔血狂君”这个过于邪气拉仇恨的外号,另一方面,指名道姓喊“李喵”,哼,叫大家知道,她们立场分明,感谢的只有“李喵大侠”,跟魔教左使无干!
很快,无论比武招友来的诸女,也或在场的义兵,和暴露真面目的辛家人……
无暇探究魔教妖人的来意、目的。
好一片混乱!
自然就无人发现,霸气凛冽的“李喵大侠”险些坠机。
偏偏耳根子不得清净。
李寻鹿大惊小怪、咋咋呼呼。
柳穿鱼忍无可忍:“闭嘴!”
都怪这厮!
没事作啥给自己乱取名?
李觅猫便也罢,为什么口齿不清,让人都听成“李喵”?
好面子的剑帅不可能回拜月台纠正众人。
暗暗庆幸。
反正,今晚过后,“李喵大侠”也好,“魔血狂君”也罢,再也不会出现人前啦!
李寻鹿倒是干了一件人事。
在使用道具[如意变化偶]前,送他这一套行头……从头到脚,包括重剑,都是地品的。
跟周万选一番激战,果不其然,100%的耐久度掉落平均不足15。
要是穿着独吾套、用独吾剑,不得不又烧钱修理。
修理装备事小;
关键为掩藏真实身份;
可不想江湖传说,剑帅癖好是男扮女装……叫他好没脸!
·
马蹄哒哒。
平平常常还算强健的一匹青马,拖着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架车厢。
车架前,不见马夫或车夫。
无人看出,马车一应材料全是天品、乃至超品,车底布设符箓、阵法,车顶暗藏险恶机关。
车内,空间还算宽敞。
无论是打坐,哪怕躺倒打滚,两个人完全不怕挤的。
柳穿鱼揭起窗帘,看了看外面。
路旁,一望无际的田野,正值丰收时节,许多农人忙忙碌碌,抢收着庄稼。
好长一段,景象别无二致,片刻便百无聊赖。
仰头看看天:一只骏猛的游隼自天际俯冲而下。
放下帘布,柳穿鱼转回目光,落在打坐的某人身上。
袈裟光头,双目低垂,不茍言笑……有几分唬骗人的气质,不知其底细的人,说不准真以为是什么得道高僧呢!
好好的一个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这不,明明要专心运功,这厮蓦地笑出了声,是嘚瑟的:“卿卿~为何这么看着本座~”
柳穿鱼很有经验地不接茬,自顾自说着:“到问安,分道扬镳。”
“哎~”
本来这厮说,千愁万恨宫最近的一个据点,在百里之外的问安;
内伤深重,不宜动武,说不准连个玄级的都打不过。
柳穿鱼大发善心,打算耽搁一天,送对方到问安。
不承想,李寻鹿不知哪来的马车。
人家老马识途,这头青马大概是个愣头青,根本不认得路。
拖着马车,肆意乱跑,十天过去了,终于来到问安跟彦上的交界。
柳穿鱼倒也没急。
一方面,李寻鹿运功疗伤,他顺带护法;
另一方面,研究着宗师掉落的好宝贝。
说起李寻鹿的内伤,纯粹是其贪心不足……强行收回被宗师“滋养”的迷心蛊。
道:下一回再遇宗师,无需费尽心机得吐两滴心头血,只需抓着一丝破绽,即可驱使迷心蛊神不知、鬼不觉进到对方身体。
不用迷心蛊潜伏,被养大胃口的蛊虫,目标直接,第一时间钻入宗师的神室,啃噬直到神室崩溃!
这般强势的蛊,毫无疑问,会反噬控蛊者。
李寻鹿没作死自己,只能说,他的身体异于常人。
皮实程度,远超剑帅的想象。
再怎么皮实,迷心蛊一直“造`反”,哪怕人称“蛊主”的李寻鹿,都难消受得起;
稍一不留神,蛊虫破开尚处昏蒙中的神室,无需啃噬……绝对一命呜呼!
可就贻笑大方了!
不得不说,李寻鹿运气足够好。
柳穿鱼也没白冒险,他努力保护完整的储具,不管是其本身,也或内里的物资,无一不是好宝贝!
极品的药材、矿石不值一提。
且看——
[碧血青心],简直为李寻鹿量身打造的!
超品诡宝——诡异的“诡”——只有一个功效,再塑心脏!
先挖掉原有的心脏,再将碧血青心塞进胸腔;
武者须三日不能失去意识;
其后,打开碧血青心,将保持鲜活的原心脏裹入其中。
完全超出柳穿鱼理解的范畴。
哪怕宗师,心脏离体三日,怕也活不了吧?
何况,挖出来的心脏,如果没他百宝袋那样的静止时间格子,如何保持原本的鲜活?
柳穿鱼不懂,却是好奇的,就看着李寻鹿如何作为。
这厮轻轻松松,剖开自己胸膛,摘果子似的把心脏摘掉,塞进碧血青心。
也罢。
他从储具里拿出个托盘,上头盛放一、二、三……足足八颗鲜活的心脏。
非常苦恼,煞有其事,问起剑帅:哪一颗心脏最漂亮?
至于刚刚挖出来的那一颗,太破啦,有时间回一趟瀚海,开炉修补修补。
柳穿鱼为此恍惚整整三天!
——才没在第一时间发现青马迷路的事。
百思不得其解。
真的不科学!
李寻鹿到底是头什么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