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本色
绿色的椰林在风中轻轻摆动。阿May提了提肩上的包链, 擡头望着眼前的音像店。
她被店门口巨大的海报吸引,那是一张来自电影《蒂凡尼的早餐》中的剧照,身穿黑衣的奥黛丽·赫本带着黑色墨镜, 脖颈间显眼的大串珍珠项链在阳光下因为反光而刺眼夺目。
阿May手里握着和海报里差不多的面包,站在玻璃前, 呆呆看了一会,不由自主踏进店门。
她曾经如影片中的女主角霍莉·戈莱特那样沉迷于金粉世界,因为金钱和身份找不到归宿, 她拥有同样的美貌, 但幸运的是, 她很快从那样的生活中清醒。她不愿意将那段经历称之为沉沦,好与不好都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无关乎失去,自然也没有得到。
门前风铃因为她的动作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货架上摆着一长排台湾著名玉女歌手的碟片,阿May仔细看过去, 从1977年第一张专辑一直看到1991年。
阿May曾经是一个居无定所的应召女郎,她白天漂泊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晚上等待客户的光临,偶尔回到九龙城寨,在狭小黑暗的室内休息。身为这座城市的边缘人物, 她像幽灵一样活在一个个角落里,从黑暗走到光明,看起来只差一步, 她却花费了很多年的时间。
有脚步声响起, 由远及近。
阳光实在是太热烈了, 眼前是一面玻璃,强光照射, 她眼睛几乎睁不开,只能绕着碟片柜缓缓移动。
室内流淌着轻缓的音乐。
那是《蒂凡尼的早餐》影片中的主题曲《oon river》。
赫本抱着吉他在窗台弹唱,歌词说的是:那些离开故乡去大城市寻求名利的人们,往往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与地位。然而,现实却常常事与愿违,他们最终可能一无所获,甚至落魄街头,甚至一生都无法返回自己的家乡。
阿May终于停了下来,她站在走廊的尽头,下意识擡起头。
在货架的另一个尽头,她看到了穿着蓝色牛仔外套的阿星,那一秒,她像过了一生一样漫长。
阿May的一天会遇到许多人,六百万人里只有寥寥几人会和她说话,这几人只有一两个会和她成为朋友,再然后,他们陆续分别离开。命运的齿轮转了无数次,偶尔也会牵引着他们寻找原定的轨迹。
缘分到来的时候,他们终将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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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靠近盛嘉宜:“嘉宜,徐少那边刚刚打电话过来,催你尽快去机场。”
“你有按照我说的去告诉他吗?”
“我按照你的要求说了,但是为什么要和徐少说整个剧组都要到晚上才离开呢?”阿香不解,“明明大家下午都走了。”
“急着走做什么?”
阿香一愣。
她不知道计划,盛嘉宜也不曾和她提起。按照徐明砚的计划,她上飞机那一刻起,就是警方动手抓邱芳继的时候。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逮捕这位邱先生后,他和他的同伙将全部以跨国犯罪的名头全部被引渡至香江,以避免在泰国受审的过程中发生意外。至始至终,都将由郭家出面来办这件事,郭家深受王室器重又把持着金融命脉,随便找一个名头都就敷衍过去,只要邱芳继供出宋元,接下来的一切都将有澳城魏家接手。徐明砚相当于在中间充当掮客,左手倒右手就能把事办妥。
但想得再好,也怕出纰漏,所以要等盛嘉宜离开。她跟着剧组一起,很安全,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对一整个电影拍摄组动手。
“我让你联系的人,你联系了没有?”盛嘉宜低下头,随意说道。
“联系了。”阿香叽叽喳喳,“为什么要用公用机给梁先生打电话告知他你走的时间呀嘉宜,梁先生不是香江人吗?你不是要去新加坡吗?对了,梁先生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盛嘉宜笑着去搂她,“阿香,你是我的人,只要听我的话就好了,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阿香温顺地点了点头:“好。”她不是一个心思很多的人,在盛嘉宜身边,即是助理,也是贴身的保镖,她拿的薪水很高,是她在武馆这辈子也拿不到的钱,盛嘉宜人很好,对她也很好,她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盛嘉宜开始自己动手收拾行李,。
她不跟剧组一起回香江,所以走得最晚,拖延了许久,等到下午郑安容离开曼谷,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离开,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原定三点起飞的私人飞机,直到现在还在等她。
一直等到时针指向七,盛嘉宜才扣好行李箱,将一只昂贵的百达翡丽表戴在手腕上:“走吧。”
轿车开在街头,夜色已从天边开始蔓延,夕阳沉沉,暮色依稀,翠色手表泛着清透的冷光。
开出市区一段路后,驾驶座上的阿香忽然神情一滞:“不对。”
“怎么了?”盛嘉宜扭过头看着她。
“有人跟着我们。”阿香凝重道,“不清楚是什么人,是不是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