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有毒(1 / 2)

绯红游戏[无限] 萌妖 6025 字 1个月前

香水有毒

这个念头刚从心底升起, 男人就感觉后背遭受到了重击,一股尖锐的、火辣辣的疼痛贯穿了他的背部。

男人顿时痛得高声大叫起来,却又被狼人从身后一脚踩折了小腿骨,整个人凄惨地扑倒在地上, 脸埋进了雪里。

一时间他都分不清脸上的是痛意还是冷意。

下一秒, 男人忽然感觉有个冰冷的东西捅进了他的后背, 贯穿了他心脏的位置。

他的胸口瞬间就空了, 大抔大抔的冰雪往里灌, 冻得他忍不住痉挛起来。

直到一颗因为还热着而冒着白气的、血淋淋的心脏掉到他面前,男人才意识到,他是被狼人利落地掏了心。

“啊啊啊啊——”

男人忽然就流下了眼泪,大声惨叫着。

凄厉地、绝望地、充满怨恨和不甘地,惨叫着。

“快跑啊!后面那个人已经被杀了!”

身后的惨叫声让前面的两个男人惊恐万分,他们拼命逃跑着, 想离那个未知的怪物远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眷顾他们,追逐的脚步声居然真的越来越远了。

那个怪物离开了吗?

不,它还在!

它就在附近!

那股令他们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的恐怖氛围始终没有散去, 两个男人谁都不敢放松下来,他们一边往前跑,一边瞪大眼睛,紧张地朝左右两边张望着。

大路两侧的房屋都亮着灯, 将地上的雪映照得微微发黄, 看着倒生出几分暖意来。

灯光照亮了路,却也让没被光照到的地方更黑更暗了。两个男人惊恐地凝视着两边的黑暗,感觉怪物似乎随时会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扑过来。

“要、要不我们往回跑吧。”跑在前面的男人已经吓得有些结巴了, “我总觉得怪物在前面等着我们......”

后面的男人擡起头,刚要回一声“行”, 就惊恐地看到,一个浑身浴血的高大狼人突然出现在了同伴的身侧。

真的是突然,他甚至没有听到过一丝接近的声响。

那个狼人的外表太有压迫感了,看到那副高大强壮的身躯、那锋利的长爪尖牙和那双充满杀戮欲望的金色眼睛时,男人就意识到,他今晚绝对逃不掉了。

他死定了。

前面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脸上还未来得及出现畏惧的表情,他的嘴巴甚至还做着“们”字的口型。

当那个男人终于看清了身侧的庞然大物,眼睛因惊吓而睁大时,狼人轻轻挥动了一下长爪,男人的头便瞬间脱离了脖颈。

直立的无头身躯如冲天的小喷泉般呲出了血花,在点点血雨中,那颗头向后面的男人飞了过来。

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中。

“别、别杀我......”

唯一存活的男人看着缓缓走来的狼人,哀求着。

前方那具无头尸体在原地站了几秒就倒下了,发出“扑通”的一声闷响,男人抱着同伴的头颅,温热的血液在手上蜿蜒流淌。

他已经被吓得不会动了,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等待着自己最终的结局。

“别杀我......”

肚腹被捅穿的前一秒,男人仍旧绝望地重复着。

游戏正式开始才几分钟,狼人便杀掉了三名玩家。

只看了一眼地上的新鲜血迹和尸体,狼人就快速朝林子中跑去。

狼人的脑中没有什么念头,只凭借着怪物的狩猎本能杀人,萦绕在它心中的,只有身为屠夫时,在脑子里反复想起、强化的那几条记忆。

第一,杀光这些玩家。

第二,尽快变回屠夫。

这局游戏和以往有些不同,狼人的脑子中又多了一条特殊守则。

第三,重点搞死那个敢碰他刀的女人。

“阿嚏!”

凌惜摸了摸鼻子,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打喷嚏了。

凌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的身体素质还没差到这么快就感冒的程度,为什么她会一直打喷嚏呢?

从玄学的角度看,不是有人骂她就是有人想她了,但目前还算了解她的两个玩家都在身边,这也说不通啊。

这时凌惜忽然想起了自己拔刀的大动作。

狼人的嗅觉挺灵敏的,她不会被闻出来了吧?

“喂,你收敛点,喷嚏声太大了。”白玲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发出了疑问,“你有这么冷吗?”

凌惜将身上的外套拢了拢,像个小老头似的把手环抱在身前,两只手插进袖管里取暖。

凌惜不屑地看着白玲身上的羽绒服,呵呵一笑,“你要是不冷就和我换衣服啊。”

白玲:“嘿,你想得倒挺美。”

这个村庄被大路一分为二,一边是平地,另一边则是座山,三人此时正在雪中跋涉,往山上爬,目的地是建造于半山腰的大教堂。

这个教堂很显眼,凌惜刚走进林子里不久就看到了,她也因此更确定,这个教堂绝对会有为难她们的招数在。

那就更得去看看了。

在爬山的途中,三人又遇见了一个小房子,进去简单转了转。

白玲没什么特殊收获,似乎人品都用在了找斧子上;庄梦蝶拿到了“物理学圣剑”撬棍;凌惜则获得了一瓶止血喷雾和一把看起来很精致的匕首。

按照冷兵器一寸长一寸强的规律,这把匕首挺鸡肋的,但凌惜还是把匕首收进了背包。

一是这匕首很好看,柄是银色带雕花的,还镶嵌了一颗闪亮亮的黄宝石,戳中了她的审美;二是这匕首虽然是补给物品,却没有显示出介绍。

凌惜觉得这玩意儿或许是个关键道具也说不定。

现在队伍中白玲和庄梦蝶都有了武器,凌惜这个弱鸡也有了绷带和止血喷雾,“两战士一奶妈”的格局就此形成了,只是这个奶妈不太行,只会自奶。

三人之中,凌惜的身体是最差的,她走在队伍的后面,让白玲和庄梦蝶在前方开路。

天太黑了,凌惜不敢离队友太远,就在白玲身后的半米处跟着,像一条小尾巴似的。

走着走着,凌惜觉得耳朵太冷了,就将两只手从袖子中拿出来,打算捂捂耳朵。

不巧这时凌惜踩到了一棵枯死小树凸出的残根,整个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朝后方栽倒了过去,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糟了,她身上可不能有伤口。

凌惜立刻把手攥成拳缩进袖口内,又用双臂护住了脸,此刻她倒希望自己能尽快撞上一棵树,撞得眼冒金星也没关系。

万一她真的畅通无阻地滚出老远,那个速度下她会受伤不说,能不能再找到队友都是问题。

这局游戏她绝对不能落单。

很快凌惜就心愿成真了,她刚往下滚出了二十多米,后背就重重地撞上了某个硬物,硌得她老腰差点断掉。

凌惜做作地轻轻“哎呦”了几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月光,她看清楚了眼前这个东西的轮廓。

这是一辆车。

一辆绿色的普通轿车。

她刚刚撞到的东西就是车子的轮胎。

凌惜其实看不太清这车的颜色,之所以认为这车是绿的,是因为她当初接收这局游戏的前情提要时,脑海中曾有过短暂的俯视视角。

她看到了玩家车队的配置,一辆红轿车,一辆绿轿车,一辆皮卡车,她所在的红轿车的挡风玻璃已经碎了,那这就是第二辆车了。

真不错,这么快就让她找到车了。

这车的前后门都是虚掩着的,凌惜拉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钻进车内,小心翼翼地掏出打火机照明。

凌惜凑到主驾驶前,往仪表盘的位置看去,车钥匙不在,她又把车内细致地搜了一遍,连犄角旮旯都伸手摸过了。

缺个车钥匙。

凌惜又绕车走了一周,发现这车的左后轮胎没了。

正当凌惜还想检查一下车子有没有油时,身后传来了两道脚步声,是白玲和庄梦蝶下来找她了。

白玲挑眉看着眼前的车子,“这不是队里的第二辆车吗?”

庄梦蝶t则径直走到了凌惜身边,拉起她的双手,关切地凑到她脸前瞧着,“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凌惜笑眯眯地答:“放心,我一点伤都没有。”

你要是受伤就把你踢出队去。

老娘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两个女人在夜色下对视着,心照不宣。

“这车缺钥匙,后面有个轮胎也不见了。”凌惜简单地交代了情况,对正站在车后侧的白玲道:“正好你离得近,你检查一下油箱里还有没有汽油了。”

白玲从地上捡了一根长树枝,打开油箱的小门,把树枝伸到了底,接着又把树枝抽了出来,举起来对着月亮。

树枝浸润了汽油的部分和干燥的部分是有区别的,由此能看出油箱里的油量在什么高度。

白玲皱了皱眉,“车里的汽油基本见底了。”

凌惜想了想说:“地狱既然连武器都简化了,应该不会在特别小众的问题上刁难玩家。”

“这车应该不存在内部零件故障,总共就这些问题了,缺钥匙、轮胎、汽油,其他两辆车估计也一样,我们得尽快找到。”

车是找到了,却开不了,三人只能继续前进。

因为山路崎岖,爬山是要比爬楼梯还要累的,加上积雪覆盖,凌惜每走一步,双脚都要往雪地里陷几分,还得费力提脚才能继续往上走,体力消耗得非常快。

过了许久,当凌惜已经累得脸色有些苍白的时候,小队才终于抵达了半山腰,前面不远处就是教堂了。

凌惜:“先等等,在这里观察一下。”

她们爬山花了不少时间,不知道现在Boss有没有切换成屠夫。屠夫是有些许智慧的,有可能它处在技能冷却中,就在教堂附近游荡,打算守株待兔一波。

考虑到这一点,三人选了一棵离教堂很近的树,躲在大树茂密枝叶下的阴翳里。

黑上加黑,三人完全隐蔽住了身形,暗中观察着教堂,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凌惜也借此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过了一小会儿,发现周围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传来Boss沉重的脚步声,三人才从树底下钻了出来,轻手轻脚、左顾右盼地朝教堂的大门靠了过去。

凌惜来到了教堂门前,教堂是一个高大又精美的建筑物,有形状漂亮的尖尖屋顶。

教堂本身和周围的树木把月光给挡住了,大门处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凌惜的打火机倒是也能照明,但黑暗中的火光太显眼了,简直就是在向Boss挑衅说“有种来干我啊”。

凌惜转头看向庄梦蝶,“是时候掏出你的宝贝了。”

庄梦蝶点点头,把那宝贝拿了出来,是一个数码摄像机。

庄梦蝶打开摄像机调到夜视功能,将镜头对着大门,仔细观察了片刻,又把摄像机传给了两个队友。

凌惜拿到摄像机后,就透过显示屏观察着教堂大门。大门整体是木制的,门板上是一个浮雕的不知名女神像。

女神站在云端,背后生着巨大的羽翼,她的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垂眸向下俯视着,似乎在观察着这美好又苍凉的人世间。

女神的手上捧着一个小瓶子,瓶里插着三支花朵,花朵如今却只剩下了茎,花的部分则被挖走了。

大门上因此多了三块凹陷,传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凌惜:“我们得找到那三朵花。”

教堂门缺三朵花,那车就是缺三样东西没错了。

凌惜说着伸手触摸了下大门,想试试会不会是地狱在诓她,这大门其实直接就能推开。

当她的手掌触摸到教堂大门的瞬间,凌惜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整个村庄的俯视地图。

其中有三个金色的花朵图案,一朵在山顶,一朵在大路附近,另一朵在大路另一侧的林中。

当她松开手,脑中的景象就消失了。

凌惜抿了抿唇,再次将手覆在了门上。

那个地图果然又出现了。

“你们都来摸一下这门。”凌惜还未说完,早就注意到她动作的白玲和庄梦蝶就也走上前摸了下门,看见了那个地图和花朵的定位。

接着三人面面相觑。

白玲:“接下来该怎么办?”

庄梦蝶:“这三朵花都得找。”

凌惜叹了口气,“接着往上爬吧。”

除非她们干脆放弃了教堂这条线,否则这三朵花都得收集,她们现在就下山的话,之后再想去拿花就得重新爬山了,凌惜的小身板可折腾不起了。

凌惜只能咬牙继续爬山。

山上的风雪很大,凌惜越是像个蜗牛似的艰难往上爬,越是意识到自己的体能有多么差。

这座山太高了,即便是风和日丽、山上有台阶,她爬到顶峰也要没了半条命,更何况现在是冷夜且没路。

不知道爬了多久,等凌惜终于到达山顶的时候,她一下子就脸色惨白地跪倒在了地上,感觉自己此生都不会再爱了。

凌惜以脸抢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冷空气,又被里面夹杂的微小冰屑呛到了,压抑地轻轻咳嗽着。

不行,她以后真的得锻炼身体了。

这是凌惜的第一个念头。

她这个决策其实很危险,爬山对她的消耗太大了,Boss现在过来她就只能等死。

这是凌惜的第二个念头。

凌惜不是个娇气的人,这也不对,正确地说,她是个会挑适宜时机的发作的公主病患者。

现在显然不是柔弱的时候,凌惜只在地上趴了一小会儿,等酸软的四肢有了点力气,她就顽强地爬了起来,赶上了队友。

白玲和庄梦蝶正站在离凌惜几米远的地方,在她们面前是一个由石头打磨出的平台,平台上放着一个木制的神龛。

神龛里有一个小小的女神像,和教堂门上雕刻着的女神是一个模样,神像周围散发着淡淡金光。

看起来倒真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你们怎么像两只呆头鹅似的在这杵着呢。”凌惜走上前,往神龛里看了看,没发现花朵的木牌,“哦,已经找到了啊,那个花的木牌子你们谁收起来了?”

白玲和庄梦蝶都没有说话。

凌惜发觉有点不对了,问道:“怎么回事?”

白玲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木牌是找到了,但我刚碰到那朵花的瞬间,它就消失了,与此同时地狱告诉我,花已经被镶嵌回了门上,教堂大门开启进度变为1/3。”

凌惜愣了一下。

因为就在白玲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也收到了来自地狱的提示。

这下凌惜的脸变得更苍白了。

凌惜原以为,她们发现木牌子后可以先收起来,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一起放到门上,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整个游戏的玩家共享进度。

也就是说,她们累死累活地爬山找花,很有可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凌惜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来。

早知如此,她就不这么拼命了,谁爱爬山谁爬。

救命,她现在还得再走下山去。

这件事对三人的打击都不小,她们看着身后黑漆漆的下山路,都本能地拒绝立刻下山。

凌惜带着小队在山顶附近转了转,找到了一个屋子,这屋子很隐蔽,不但位于山顶,还没开灯,几乎没有玩家会发现。

凌惜:“先进去歇歇吧。”

凌惜说完就以身作则,麻溜利索地滚了进去。

这屋子很小也很简陋,像是猎人在山上的落脚点,凌惜进门后就闻到了一股灰尘味,小脸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