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修言猛地回头,就看见观潮提着裙摆走过来,素色的衣裙沾了些泥点,却丝毫没减损那份清绝的气质。
他脸上顿时变得通红,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他慌忙从地上站起来,手里的枯枝“哗啦”掉了一地,结结巴巴地开口:“多、多谢观潮姑娘,怎、怎好劳烦你做这些粗活……”
说着,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肩膀微微绷紧,像是怕自己身上的尘土蹭到她的衣裙。
“人多快些。”观潮说着,已经弯腰捡起地上的枯枝。
她的动作轻柔却利落,很快便收集了一小堆干燥的柴火。
贾修言见状,也不再推辞,红着脸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捡拾枯枝。
两人很快凑够了柴火。
贾修言转身从书箱里翻找,指尖在一堆书卷中拨弄片刻,拿出一个陈旧的火折子。
那火折子的外壳是铜制的,边缘已经磨出了包浆。
他捧着递到观潮面前,眼神中带着几分歉意,声音又低了些:“观、观潮姑娘,这火折子可能有点受潮了,我、我刚才吹了半天都没吹燃……”
说着,他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耳尖的红又深了几分。
观潮从贾修言手中拿过火折子,指尖轻轻拂过火折子表面的灰尘,又对着火折子吹了口气。
她的气息很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这一次,火折子很快就燃起了微弱的火苗,橘红色的火星在昏暗中格外显眼。
观潮将火苗凑近枯草,枯草“噼啪”一声,很快就燃烧起来。
她又小心翼翼地将木柴架在上面,动作熟练而轻柔。
贾修言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敬佩,连脸上的烟灰都忘了擦:“观、观潮姑娘,你、你真厉害……我、我吹了半天都没吹燃,你一吹就着了。”
观潮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解释。
很快,火堆便熊熊燃烧起来。
温暖的火焰驱散了破庙里的寒气和潮湿,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也映得两人的脸庞格外温暖。
观潮和贾修言分别坐在火堆的两侧,中间隔着约莫三尺的距离,各自烘干着身上的衣服。
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星时不时地往上窜,又缓缓落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破庙里只剩下火堆燃烧的声音、外面的雨声,还有偶尔从庙外传来的、不知是何种鸟类的低沉啼鸣。
贾修言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绷得笔直,像个正襟危坐的书生。
他的眼神却不安分,时不时偷偷瞟向观潮——看她垂眸盯着火焰时的侧脸,看她指尖轻轻捻着衣角的动作。
可每次视线刚触到她,又会像被烫到似的飞快移开,落在火堆里跳动的火苗上,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过了许久,他才鼓起勇气,轻声问道:“观、观潮姑娘,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南方的。”观潮轻声回答,目光落在跳动的火焰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