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三日之期与暗室的密谋(1 / 2)

追源者不弃 胡腾方 2429 字 18小时前

静思苑再次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无形的枷锁却收得更紧。院外的守卫增加了一倍不止,隔绝法阵的光芒也明显增强,几乎彻底切断了内外能量的流通。刘臻感觉自己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飞虫,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无数视线之下。

黑袍人给予的“三日之期”,既是喘息之机,也是最后的通牒。这三天,将决定他最终的命运。

李嵩特使没有再出现,只有一名陌生的戒律堂执事每日前来,面无表情地送来食物和药物,并例行公事地询问刘臻是否“有所反省,准备陈情”。刘臻以伤势未愈、需要静思为由,虚与委蛇,敷衍应对。

阿青变得更加沉默,她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沉重的压力,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眼神却不时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忧虑和决绝。她开始更加细心地照料刘臻的饮食,检查每一份送来的物品,警惕着任何可能的暗算。

刘臻利用这难得的时间,全力恢复。烙印之力在压制下艰难运转,缓慢却坚定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肩胛和腰侧的伤口开始结痂,体内的残毒也被逐步清除。身体的恢复,带来了更多的底气和清晰的思维。

他大部分时间盘膝静坐,看似调息养神,实则脑海中飞速运转,将进入总部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如同拼图般反复梳理、推演。

李嵩的暧昧态度、四长老的咄咄逼人、黑袍人的神秘介入、“源初之眼”的震撼揭示、以及父亲手札和玉片带来的线索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张庞大而危险的迷网。

黑袍人是谁?他为何出手干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真的要合作对抗“荆棘之刃”,还是另有所图?他提及的“上古盟约背叛”和“它之低语”又意味着什么?

父亲的手札指向档案馆禁库,玉片却在那废弃观测塔指引出通往“源初之眼”的密道。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联?父亲当年,到底发现了什么?那“净炎”构想图的缺陷,他最终是否找到了弥补之法?

“荆棘之刃”的阴影无处不在,甚至可能已渗透长老议会高层。四长老与那黑袍人,又是什么关系?

无数疑问盘旋心头,却没有答案。

刘臻再次取出那枚冰凉的玉片,在极度收敛的精神力刺激下,它依旧指向西区档案馆的方向,但那份悸动在强大的隔绝法阵下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父亲的手札他早已牢记于心,但关键部分依旧晦涩。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与外界取得联系,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但如何突破这铜墙铁壁般的监视?

机会出现在第二日深夜。

子时刚过,万籁俱寂,只有院外守卫规律的脚步声。

刘臻正凝神内视,忽然,怀中那沉寂的“燃铁之心”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并非能量波动,而更像是一种共鸣的余韵?仿佛远处有什么与之同源的东西被短暂激活了。

几乎同时,他敏锐地感知到,院外东南方向的隔绝法阵,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紊乱!虽然很快平复,但绝非正常。

有人在外面试图做些什么?是李嵩?还是其他人?

刘臻心中一动,立刻屏息凝神,将全部感知提升到极致,如同最灵敏的猎犬,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异常。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就在那法阵紊乱的方向,极其轻微的、富有节奏的叩击声,透过地面和墙壁,隐隐传来,又是守山人的内部密码。

声音断断续续,极其小心,内容简短:“安,外有变,李被动,黑袍疑,待指令。”

信息虽短,却含义重大!外界有变故!李嵩特使似乎陷入了被动!黑袍人身份可疑!让自己等待指令。

是谁在传递消息?是李嵩的人?还是父亲留下的其他暗线?或者是墨先生生前安排的后手?

刘臻心中波澜起伏,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无法回应,只能将信息牢牢记下。

这一丝来自外界的联系,如同黑暗中的微光,让他看到了希望,也感到了更大的危机。总部内部的斗争,显然已白热化,而他,正是风暴的中心。

第三日清晨,那名戒律堂执事再次到来,这一次,他身后跟着两名气息沉凝的陌生执事。

“刘巡查使,三日之期已到。”为首的执事冷冰冰地说道,“长老议会将于午时在戒律庭重启审议。请你做好准备,呈交陈情书,并接受质询。届时,黑袍尊使亦会到场。”

最后一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警告。

终于来了。最终的审判庭。

刘臻面色平静地点点头:“明白了。”

执事目光扫过房间,似乎在检查什么,最后落在阿青身上,淡淡道:“此女亦需一同前往,接受问话。”

阿青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地靠近刘臻。

刘臻眼神一凝:“她与此事无关,只是寻常民女。”

执事面无表情:“这是命令。长老议会需核实所有细节。”说完,便带人转身离去。

房间内气氛更加凝重。

“刘大哥。”阿青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刘臻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别怕,跟紧我,如实说即可。”他心中明白,带上阿青,既是人质,也是施压。

午时将至,院门开启。一队精锐的戒律堂卫士前来“护送”。刘臻将“山魄刃”交由对方暂管(这是程序),深吸一口气,带着阿青,走出了静思苑。

再次踏上通往戒律庭的石阶,气氛却与上次截然不同。沿途遇到的守山人成员纷纷避让,眼神复杂,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戒律庭大门敞开,内部依旧昏暗肃穆。高台之上,七位长老已然就座,神色各异,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步入庭内的刘臻身上。

四长老眼神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大长老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其余长老也多是神情严肃。

李嵩特使站在台下一侧,脸色略显苍白,眼神与刘臻交汇时,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微微摇头,示意情况不妙。

而在高台阴影之中,那名黑袍人悄然矗立,如同融入黑暗的雕像,无声无息,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庭内两侧,站满了戒律堂的执事和卫士,气氛凝重如铁。

“罪员刘臻,带到!”执事高声禀报。

刘臻站定,微微躬身行礼。

大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刘臻,三日已过。你可有陈情?”

刘臻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写好的卷宗,由执事呈上。上面详细记述了北境所见“荆棘之刃”的徽记、尸骸血字、驿站遇袭等事,与他之前所言一致,重点突出了该组织的威胁,但关于自身秘密和父亲核心研究,依旧隐去。

四长老率先发难,拿起卷宗扫了一眼,便冷笑一声:“避重就轻!依旧未解释你如何能潜入禁区、开启密道!更未交代你手中古物来源与作用!还有,此女!”他指向阿青,“与你同行已久,知其底细?是否同为外部势力眼线?”

言辞犀利,步步紧逼。

阿青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住刘臻的衣角。

刘臻镇定回应:“回长老,潜入之事,晚辈已陈明,乃迫于追杀,误入机关。古物为家父所传,具体用途晚辈亦在探究。至于阿青姑娘,乃北地遗孤,身世清白,墨尘长老可作证,可惜。”他语气沉痛,“长老已殉职。”

“巧舌如簧!”四长老怒道,“墨尘已死,死无对证!你父子二人行踪诡秘,与多方势力纠缠,如今更引动北境大乱,桩桩件件,岂是误入、探究所能搪塞?依我看,你根本就是‘荆棘之刃’之同党,或已被‘它’之低语蛊惑,潜入总部,图谋不轨!”

直接扣上叛逆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