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建立马追问道:“你确定他没有上值吗?”
听到这问题,那同年迟疑了一下道:“呃……这个我不敢确定,但我今儿在他家见过他。”
“他说今儿不去上值。”
楚秋建冷哼一声,幽幽地道:“人心隔肚皮,这种事儿,谁知道啊!说不定人家偷偷去点了个卯,又偷偷回来了”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那拿着邸报过来的人又爆出一个猛料:“各位,我听说今儿吏部新出了一份公文。”
“准备实行‘国之栋梁培养计划’。”
“说是要把年轻有为,朝廷认为未来可以成为国之栋梁的人下放到各州县去……去锻炼!”
“去了之后,当三年佐贰官,如果评价不错,那就进一步培养。”
“听不少人说,这可是一条有可能飞黄腾达、一路冲到宰辅的通道啊!”
在场的人眼睛都亮了—谁不想有朝一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可偏偏有个煞风景的凉飕飕地开口了:“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对于那些有背景,或者是被朝廷贵人看重的人来说,就是培养、镀金,通过‘接地气’,来‘强底气’,毕竟,墩过苗才能长得壮嘛!”
“但是,对于那些让朝廷大人物厌恶的人来说,这明显就是一种变相的发配。”
“直接把你扔到穷乡僻壤去当佐贰官,就是给那些县令当副手,狗屁事干不成,说不定还得受气。”
“三年之后,不让咱回来,到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刚才还做白日梦的人群瞬间变脸,有人哀嚎:
这个国之栋梁的培养计划,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既能培养自己人,还能把讨厌的人给无声无息地扔出去。
不过,这扔出去居然不是“流放”,而是美其名曰“重用”啊!
“想出来这等缺德的主意,吏部真是不当人子,丧心病狂!”楚秋建忍不住骂了起来。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已经连续两次榜上有名了,说不定就要列入这国之栋梁的培养计划“被栋梁”了!
想到这个后果,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二十多个没有了名字的同伴。
他们怎么就没有名字了呢?
他们是不是早就听到了风声,偷偷地去上值了?
说好的抗争到底呢?楚秋建心里有点不安。
此时,另一边,申行世正对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道:“承望兄,咱们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你怎么能……”
那承望兄一脸无辜道:“申兄,我今儿一天都在家里呆着,真没去上值。”
“我家里人可以给我作证!”
申行世半信半疑道:“承望兄,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只不过这个通报的名单,怎么会……是这样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去问问甄演?”
这话明显有点不客气。
申行世脸一黑,我跟甄演是死对头,这怎么问?
就在申行世等人头疼的时候,沈叶正在毓庆宫看着甄演送来的名单。
他笑着道:“甄大人哪,第一天通报的这拔人,明天检查之后再划掉十几个。到了降级这一步,只罚二三十人就行。”
“至于革职,也按照这个节奏来吧。”
对于沈叶的安排,甄演自然不敢反对,他先答应之后,这才疑惑不解地问道:“太子爷,这些人都没有上值。”
“我们为何不一起处置?杀一儆百岂不是更痛快?”
沈叶摇摇头,笑着道:“甄演啊,这你就不懂了!这人呢,不怕穷,就怕不公平!”
“大家同样都是不上值,凭什么只处理我,而别人都没有处理?”
“当这些人发现,别人不上值没事,自己却一次次地被批评,他们的心理就会不平衡,抵抗的意志就会动摇。”
“该上值的,就会偷偷去上值。”
“这份邸报,你要把握好节奏,你就把它当成说书先生的惊堂木——每天既有新角儿出场,也有旧人谢幕!”
“至于那些屡教不改的,也不用客气,把名字和四次邸报装订成册,附上一个折子送给南书房,直接革职。”
“为了自己的一点蝇头小利就无视朝廷,这种人,不用也罢,还留着过年包勾饺子吗!”
甄演听得后背发凉,太子这是想让他当恶人专业户啊!
可他眼下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道:
“微臣遵旨。”
沈叶笑了笑又补充道:“对了,那些闹得最欢的,还有本人不出面背后煽风点火的,都给我统统记到你的小本本上。”
“这次的国之栋梁培养计划,就送他们找个地方好好地锻炼一下。”
“国之栋梁的培养,应该去艰苦的地方。”
“你记得转告邹云锦,江南水乡、中原富庶之地,想都别想,一个都不准去!”
“全都给我塞到那些贫困的州县,让他们体验一下民间疾苦,好好感受一下朝廷的不易。”
甄演一边答应,一边想象着这群年轻官员被派到穷乡僻壤的情形,竟然有点小期待。
“那……如果他们不去呢?”
沈叶嘴角上扬,笑容温和得让人发毛:“不去?那就是不愿为朝廷效力!”
“连这点为朝廷赴汤蹈火的觉悟都没有的人,直接革除功名,永不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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