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出现短暂的寂静,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感到的压力。
“陈总,这……难度非常大。”集团首席技术官,一位戴着深度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工程师率先开口,“感冒病因复杂,中医辨证分型又多,风寒、风热、暑湿、体虚感冒……
要想用一款药覆盖主要症型,达到‘特效’级别,还要纯中药制剂,这……”
他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我知道难度。”陈小满声音沉稳,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但这不是讨论能不能干的问题,而是必须干、并且必须干成的问题!
国家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是对我们的信任,也是我们集团转型发展、为国家医药事业做出贡献的重大机遇!”
他顿了顿,继续道:“困难肯定有,而且很多。
资金、人才、技术、设备……
集团会倾尽全力支持!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需要什么设备就去买,国内没有就去国外引进!
我们需要的是思路,是方向,是敢啃硬骨头的决心!”
他当场宣布成立“风寒感冒特效中药项目”攻关领导小组,自己亲任组长,下设药材资源组、药理药效组、制剂工艺组、临床评价组等,要求立刻抽调精兵强将,第二天就必须拿出初步的调研和论证方案。
散会后,整个集团像是被上紧了发条的高速机器,开始疯狂运转起来。
电话线被打爆了,一份份加急电报发出,采购人员带着支票本飞往全国各地甚至海外联系设备和优质药材原料,人事部门开始疯狂物色和挖角国内顶尖的中医药专家、药理学家、分析化学人才……
陈小满坐镇指挥部,每天工作超过十六个小时,听取汇报,做出决策,解决难题。
办公桌上的电话和文件堆积如山。
安雨琪心疼丈夫,有时会带着煲好的汤来公司看他,看到的总是他布满血丝却异常锐利的眼睛。
研发之路比想象中更为艰难。
首先就是组方。
项目组搜集了古今上百个治疗感冒的中药方剂,从《伤寒论》的经方到民间验方,逐一进行筛选、分析和论证。
但古方虽好,却未必完全适合现代人的体质和病毒类型,也难以满足“特效”和工业化生产的要求。
一次次开会讨论,一次次激烈争论。
有的专家主张以经典方剂为基础加减化裁,有的则认为必须打破常规,重新组方。
陈小满耐心听取各方意见,最后拍板:“不要拘泥于古方,也不要盲目创新。
以中医理论为指导,以临床疗效为核心,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拿出几个最有潜力的方案,同步进行预实验!”
药材质量也是一大关。
中药讲究道地药材,不同产地、不同采收季节的药材,有效成分含量差异巨大。
陈小满派出多支队伍,深入长白山、云贵川、青藏高原等地道药材产区,建立定点采购基地,甚至投资参与药材的规范化种植,从源头控制质量。
提取工艺和剂型选择更是难点。
传统汤剂见效慢、不便携带,如何用现代科技提取有效成分群,并制成起效快、质量稳定的新剂型?
集团不惜重金从国外引进了最先进的提取、浓缩、干燥和制剂设备,组织工艺攻关。
药效学和毒理学研究同样繁琐而严谨。
需要与多家医学研究院和医院合作,进行大量的体外实验和动物实验,验证药效,确保安全。
在这个过程中,陈小满早年学医的背景和一直保持阅读医书的习惯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虽然不直接参与技术细节,但能听懂专家的讨论,能抓住问题的关键,往往能做出切中要害的决策。
他反复对团队强调:“我们做的不是普通保健品,是药!是关系到人民健康的药!必须每一个环节都精益求精,绝对不能有半点马虎!”
巨大的资金像流水一样投入进去,短时间内看不到任何回报。
集团内部开始出现一些不同的声音,觉得风险太大,担心拖垮整个企业。
但陈小满顶住了压力,他的决心毫不动摇。
有时,深夜加班结束后,他独自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北京城的万家灯火,会想起南锣鼓巷,想起隔壁贾家传来的咳嗽声。
这更坚定了他的信念,一定要研制出一款效果好、价格廉的感冒药,让普通老百姓都能受益。
项目组的努力没有白费。
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和摸索,他们最终筛选出了一个以麻黄、桂枝、杏仁、甘草等为基础,又巧妙结合了几味现代药理证实具有抗病毒、抗炎作用的草药,进行了优化配伍的新组方。
在实验室条件下,该配方显示出良好的抗病毒和缓解症状的效果。
初步的制剂工艺也取得了突破,成功研制出了提取物浓缩粉,并初步确定了口服液的剂型方案,口感得到了改善。
当第一份初步成功的实验报告放在陈小满桌上时,他紧绷了几个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却真实的笑容。
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接下来还有更复杂的临床试验等着他们,需要招募大量的志愿者,进行严格的双盲对照试验,以科学的数据证明其有效性和安全性。
陈小满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但他和他的团队,已经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
这款承载着国家嘱托和企业使命的感冒特效药,正在艰难的孕育中,一步步走向现实。而陈小满的生活,也彻底告别了四合院的闲适,完全沉浸在这场轰轰烈烈的科技攻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