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下的安全契约
2147年,近地轨道上的“极光号”太空旅游舱正缓缓掠过月球背面,舷窗内,游客们举着全息相机惊呼,蓝色地球悬在墨色宇宙中,像颗裹着银纱的宝石。但这份浪漫下,危机正悄然滋生——舱体左侧推进器温度传感器突然跳红,警报声刺破舱内的欢腾,导游林夏的心脏骤然缩紧,她攥着控制台边缘,指尖泛白,“紧急预案启动,所有游客回到座位,系好安全锁!”
这不是第一起太空旅游事故。三个月前,“远航公司”的观光舱因应急供氧系统故障,在近地轨道滞留12小时,两名老年游客出现缺氧昏迷;更早之前,某初创公司为压缩成本,省略了游客的失重适应训练,导致一人在舱内摔倒骨折。当这些事故的报告堆在星际伦理监管局副局长陈砚的办公桌上时,他指尖敲着桌面,眉头拧成结——太空旅游的热潮已席卷全球,2147年第一季度,全球报名人数突破50万,但对应的安全标准却像张破网,漏洞百出。
“必须制定统一的伦理安全协议。”陈砚在局务会上敲下重音,投影幕布上,事故现场的画面触目惊心,“不能让商业利益踩在游客的生命安全上。”他的话立刻引发争议,坐在对面的技术部主任李伟推了推眼镜,语气谨慎:“陈局,现在行业里大多是中小型公司,要是标准太严,比如强制要求配备专业航天员,他们可能直接倒闭。”
“倒闭也比出人命强。”陈砚的声音沉了下来,“上周我见了‘远航事故’里的幸存者,那位老人说,他这辈子的积蓄都花在了太空票上,差点连地球都回不来。我们监管的意义,就是守住‘能去能回’的底线。”
争议没有停歇。一周后,当监管局拿出《太空旅游伦理安全协议(草案)》时,行业协会的抗议信像雪片般飞来。最激烈的反对者是“星途旅游公司”的CEO赵凯,他在座谈会上拍了桌子:“陈副局长,你们要求三个月安全培训?游客哪有那么多时间!还有太空安全资质认证,光检测费就要两千万,我们小公司根本扛不住!”
陈砚没动怒,他调出一份数据投影在墙上:“赵总,去年你们公司的培训时长是7天,其中6天在卖太空纪念品。至于检测费,上个月你们花在明星代言上的钱,是检测费的三倍。”赵凯的脸瞬间涨红,会议室里的议论声小了下去。陈砚继续说:“我不是要逼死企业,而是要让行业活得更久。如果再出一起重大事故,公众对太空旅游的信任就会彻底崩塌,到时候没人能赚到钱。”
僵局在一次实地考察后被打破。陈砚带着李伟和赵凯去了“星途”的训练基地,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训练舱的座椅磨损严重,安全带的卡扣松松垮垮。赵凯尴尬地解释:“最近游客多,设备还没来得及换。”陈砚没说话,走到模拟失重舱前,按下启动键,舱内突然传来刺耳的异响,指示灯疯狂闪烁。“这是上周刚检修过的。”负责维护的工程师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