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丞相吕不韦叫住了苏芷。这位平日里威严的丞相,此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苏医令,陛下说,要把你们的《伤科纪要》刊印出来,分发到各军医署,还要在咸阳设医馆,让民间百姓也能照着法子治伤。”
苏芷愣了愣,随即躬身行礼:“谢丞相,谢陛下。只是医队能有今日,全靠将士们信任。若不是他们肯听我们的劝,受伤后及时清创,若不是军需官连夜给我们运草药,我们也做不成这些事。”
吕不韦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黄金和锦缎:“这些赏赐,是陛下的心意,也是大秦对你们的敬重。往后大秦的医事,还要靠你们多费心。”
回去的路上,小豆子抱着一块黄金,笑得合不拢嘴:“苏医令,咱们能把这些黄金分一些给军营里的伤兵吗?有个张大哥说,他想攒钱给家里盖间瓦房,要是有了这黄金……”
苏芷摸了摸他的头,看向同行的医工们:“咱们留一部分黄金添置药材和器械,剩下的,就按小豆子说的,分给那些还在养伤的将士。至于匾额,咱们不挂在医署,挂在军营的伤兵帐外,让将士们知道,陛下记着他们的苦,也记着他们的功。”
医工们都点头,李伯更是红了眼眶:“好,就这么办。想当年我爹也是军中医工,那时候哪有什么赏赐,能不被将士们埋怨就好。如今咱们能得陛下这般看重,都是托了大秦的福,托了这些将士的福。”
几日后,当“仁心济阵”的匾额挂在伤兵帐外时,正在养伤的将士们都围了过来。那个被马踏伤腿的伍长,拄着拐杖摸了摸匾额上的字,声音有些沙哑:“这字好,配得上苏医令他们。去年我在另一个军营,伤了手没人管,差点就截肢了,哪像现在,有草药敷,有热水洗,咱们这医队,就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啊!”
苏芷站在一旁,看着将士们围着匾额说笑,忽然觉得,手里的草药,帐里的《伤科纪要》,还有此刻眼前的匾额和黄金,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从今往后,大秦的将士们再受伤时,不会再因为缺医少药而丢了性命;往后民间的百姓再受了伤,也能有法子医治。
夕阳西下时,她坐在帐前,又拿起了笔,在《伤科纪要》的后面添了一行字:“医者无分朝野,唯愿天下无伤。”笔尖落下时,帐外传来将士们的歌声,是那首在军营里传了许久的《秦腔》,歌声里满是少年意气,和对太平的期盼。她知道,这歌声里,也有他们医队的一份功劳——用仁心护着这些将士,护着大秦的太平,这便是他们能做的,最值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