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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对上李殊此刻认真的双眸,忽然有些莫名的惊慌,他想上前去握李殊的肩,却被他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殿下……”楚玉轻唤,语气中有化不开的浓浓担忧。
李殊却异常认真道:“陛下与太后养我一场,教我读书明理,甚至我也不必像其他皇亲一样远离京城前往封地,还能在京城肆意妄为,给我银钱财帛,只要我看上的他们都会捧给我,他们如此厚待于我,我自然也要为他们出份力。”
“殿下想做什么,我帮你。”
“楚玉,你要护好陛下的江山。”
楚玉从没见过李殊这样认真的神情,饱含慷慨赴死的坚决,丝毫不见往昔的无忧无虑,更不见为民出头时的愤慨。
他好像从来没认清过眼前的少年,他心里很痛,痛的几乎快要抓不住眼前的人。
楚玉喊了李殊的名字,但他没有回应,只是落寞转身回到寝殿。
这一夜李殊没有从前的扭捏,尽情的宣泄着这段时间心中的郁结,跟楚玉抵死缠绵。
翌日清早,李殊早早的起来吩咐忍冬备好朝服,紫袍金带,玉冠束发,一如当初去京兆衙门为民伸冤时的打扮。
忍冬望着李殊,为他整理好衣襟腰带,小声道:“殿下真的要进宫去么?”
李殊神色不改,只是从铜镜中打量自己的衣饰可有不妥,随后才将一封书信递到忍冬手上,叮嘱道:“孤会直接进宫,等孤走后,你将这封信送去给封越封公子。”
“殿下。”忍冬捏着信,“那,那殿下几时回来,奴才套好马车去宫门口接你。”
“还不知道呢,你先做我吩咐好的事。”李殊说着,又再次看向铜镜中自己的模样。
五官端正,眉眼隽秀,这身贵气逼人的紫袍金带越发衬托了他的身份,随后叹了声,依依不舍的说了句“走吧”,然后迈步出了寝殿。
这次忍冬没有跟随,只是目送着李殊离开。
府门打开时,李殊才觉得周遭似乎都变了天,往常府门外热闹的大街此刻都被禁军士兵轰赶的不见人影,府门外的围墙上遍布污秽恶臭。
禁军统领拦住他的去路,严肃道:“怀王殿下请留步,太后懿旨,请殿下留在府中。”
李殊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孤要进宫见陛下太后,去备马来。”
禁军统领道:“臣未接到召殿下入宫的旨意,还请……”
他话音未落,便见李殊眼疾手快的抽出他挎在腰间的刀横在自己的脖颈上:“去给孤备马,孤要进宫,你若担心孤跑路,大可以差人跟着。”
禁军统领看着眼前神色决绝的李殊,一时竟有些慌张:“殿下。”
“孤叫你备马!”李殊呵斥一声,刀刃也往里横了横。
他心里清楚禁军封府不过是太后和陛下保护他的手段,不是真的因为他犯了事被幽禁,所以禁军的人完全不敢让李殊有任何损伤,只能吩咐士兵去备马,由他亲自押解着李殊前往皇宫。
宫门前百官的轿子马匹按照官位高低停的井然有序,李殊下了停在宫门前,也没让宫人通传就径直走进皇宫。
此刻的宣政殿早朝还未结束,百官齐聚商讨着政事,以魏国公为首的南王党羽正紧抓着百祥戏班被屠杀一事让皇帝给臣民一个交代。
“陛下,如今京城里人心惶惶,此前大理寺与刑部联手调查幕后行凶之人,不知可有结果了?”魏国公站在殿中,气势汹汹的望向龙椅上的李麟,“怀王李殊冒认皇亲,微臣觉得应当将他打入天牢,说不准连同戏班被屠一案就能一并告破。”
“京城中谁人不知怀王殿下宅心仁厚,别说他不是庶人之子,就算他是,他也未必会买凶杀人。”齐国公立马跳出来辩驳。
“你家大郎同怀王交好,说不定你家也参与其中,既然怀王没有做,那为何这么久还查不到凶手是何人,臣恳请陛下还京城百姓一个太平。”魏国公手持笏板跪伏在殿中。
“臣等恳请陛下还京城百姓一个太平。”与魏国公一派的臣子也紧跟着跪伏在地给皇帝施压。
李麟神色阴郁的望着宣政殿内的臣子,眼中寒霜深重,他隐隐的握拳,刚要开口之际就看到李殊的身影从殿外阔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