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揉着发痛的额角,接过水杯喝水时四下看着周遭的情形,他问:“小王爷呢?”
“小王爷说他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忍冬轻声说道,“殿下,您才睡了半个时辰,要不再睡会儿吧。”
李殊摇摇头,身上因为发过汗也有所好转,他做了那么长的梦,怎么就只过了半个时辰,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后,就招呼忍冬附耳过来,耳语几句后,便见忍冬坚定的点头应着:
“殿下放心,小的保证会打听的一清二楚。”
李殊点点头,又虚弱的躺回床上:“你且去吧,再叫个人来伺候孤更衣。”
“喏。”忍冬起身行礼,随后麻利的离开卧房去做自己的事了。
换好干净衣物的李殊又吩咐人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直到伺候的人都离开,他才缓慢的挪动布置走到门口,擡头看向灰蒙蒙的天,心里头也愈发沉重。
李殊总觉得楚玉在密谋一件大事,明明起初说的是北境异动而召楚玉返回军中,怎么这才过了没几日他竟然又出现在京城里。
楚玉到底是去了又回来了,还是他根本就没离开过呢?
以及阮姑姑的事,太后处死她的目的真的是因为京城中关于他的流言么?
甚至霍青南那么斩钉截铁的说他是庶人之子,难道他真的会是荣惠长公主与那武生的孩子?
李殊的胸口像是憋着气怎么都舒展不开,他需要一个解释,或者说,他更需要一个答案。
虽说太后下旨幽禁了李殊,可这王府中的日子却是一应照常,除了李殊受了风寒需要吃药以外,吃食也备的比较清淡,像是除了不能出府以外,其他都没什么差别。
入夜十分,李殊独自用着晚饭,清淡的粥搭配着并不简单的小菜,为了保持体力,李殊撑着吃下两碗粥。
忍冬也在这时回来了,他面色阴沉的行礼,李殊只瞧了一眼,便嘱咐伺候用膳的侍从离开,甚至不许人接近。
他优雅的吃完最后一勺粥,擦着嘴看向忍冬:“说吧,打听出什么了?”
忍冬噗通一声跪伏在地,语气诚恳道:“殿下,王爷,京城要变天了。”
李殊擦嘴的手微顿,有些惊愕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百祥戏班被灭门一事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有人传百祥戏班的那袁先生就是殿下您的生父,说是宫里的人为了保住您的名声地位,不惜杀人灭口,朝堂上更是吵的不可开交,我偷偷去找过陈公子,他说朝中以魏国公为首的好些臣子,都力求陛下处置殿下您,说您冒充皇亲,罪不容诛。”
忍冬跪伏在地,回话时声音都充满惊惧与害怕,末了他又说:“陈公子还说,甚至还有人说,是……是陛下为了保您差人滥杀无辜,要陛下处置您以正国法,替冤死的百姓讨回公道。”
李殊怔愣听完忍冬的话,胸口剧烈的起伏使得他全然没办法冷静,只能挥手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听着瓷器碎裂的声音,他望向忍冬道:
“京城……京城里竟传成这样了么?”
“王爷,王爷您别气,您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的,那些人都是被魏国公他们蒙蔽了才会如此,殿下您息怒啊。”忍冬见状赶忙过来抱着李殊的膝盖安抚着开口,“陛下,陛下与太后娘娘总归是要疼殿下您的,他们肯定会是护着您,不让您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