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踉跄着跟着张二妮和王嫂来到生产队的打谷场,场面上一派农忙景象。
金黄的玉米穗堆得像小山,风一吹簌簌作响,几台脱粒机嗡嗡地转着,社员们弯腰搬穗、扬场筛粒,忙得热火朝天。
地上散落着碎秸秆和玉米粒,被寒风卷着滚来滚去,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的清香和泥土的腥气。
唯独贾张氏缩着脖子,与这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
杨队长早已叉着腰站在场边等候,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
黝黑的脸上刻着风霜,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主。
“贾张氏!你可真能耐啊!”
他见贾张氏磨磨蹭蹭赶来,上前两步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秸秆,嗓门洪亮得传遍整个打谷场。
“全队人天不亮就上工,你倒好,太阳晒到屁股了才挪窝,还得让张二妮她们专门去喊!”
他伸手指着那堆玉米穗,语气更沉:“知道这堆活儿有多急吗?再过几天降温,玉米穗冻了就脱不出粒了!
你在城里躲清闲惯了,以为生产队是养闲人的地方?我告诉你,想偷懒耍滑混工分,门儿都没有!”
贾张氏被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脸上火辣辣的,却不敢反驳半句,只能缩着脖子低着头,手指绞着粗布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心里暗骂杨队长不通人情,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寄人篱下的处境,又不得不把满肚子怨气咽回肚子里。
“给你安排个活儿。”
杨队长收回目光,指了指场边正靠着草垛偷懒的年轻汉子。
“崔大可,跟你一样是落后分子。今天你们俩一组,把那堆玉米穗全脱粒、筛干净,傍晚我来验收,完不成定额,今天工分就别想拿!”
贾张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崔大可二十好几的年纪。
他穿着件破烂的黑棉袄,领口磨得发亮,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脸上带着股吊儿郎当的劲儿,正眯着眼晒太阳。
一看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主,贾张氏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嫌弃,等杨队长走远,立马叉着腰凑上去,没好气地数落起来。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身强力壮的不好好干活,天天就知道靠着草垛晒太阳!看看你这衣服脏得能炼油,头发乱得不成样子,难怪是落后分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她越说越气,伸手戳了戳崔大可的胳膊,“现在倒好,把我跟你凑一组,这活儿啥时候能干完?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崔大可却半点不恼,嬉皮笑脸地拨开她的手,从草垛上捡起根秸秆叼在嘴里,慢悠悠地似乎不见他着急。
“张婶别急啊,干活哪能急于一时?这太阳晒着多舒服,先歇会儿,待会儿咱俩人合力,保准能干完。”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贾张氏差点背过气去,却也没辙,只能转身去搬玉米穗。
可肚子里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折腾了没两下,就饿得头晕眼花,手脚发软,搬起玉米穗都费劲。
就在这时,崔大可悄悄凑了过来,左右张望了一番——
见周围的社员要么埋头筛玉米,要么忙着搬秸秆,没人留意这边,便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块还带着体温的红薯。
那红薯约莫拳头大小,外皮烤得焦黑发亮,还带着淡淡的焦香,边缘处微微裂开,露出里面金黄软糯的果肉,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张婶,我看你一大早起来就被催着干活,肯定没吃早饭吧?”
崔大可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带着点讨好。
“这是我早上趁看仓库的老李头不注意,偷偷在灶膛里烤的,还热乎着呢,你先拿着垫吧垫吧肚子。”
贾张氏盯着那块红薯,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肚子里的饥饿感瞬间被勾得咕咕直叫。
她也顾不上琢磨崔大可打的什么主意,一把夺过红薯,连手都顾不上擦,张开嘴就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焦脆的外皮咬下去咔嚓作响,软糯的果肉带着香甜的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瞬间驱散了不少饥饿感和寒意。
她吃得太急,嘴角沾了不少薯泥,脸颊也因为吞咽而微微鼓起。
连掉在衣襟上的碎渣都捡起来塞进嘴里,活像个许久没吃东西的乞丐。
崔大可站在一旁,看着她这副模样,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眼神却黏在贾张氏身上挪不开。
他先是瞥见她因为狼吞虎咽而微微起伏的胸脯,粗布衣服也掩不住那丰腴的轮廓,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又往下看向她穿着粗布裤子的臀部,即便裹着厚重的衣裳,也能看出饱满的曲线。
他眼底渐渐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光,心里暗自嘀咕——
这张婶别看年纪大,可在城里养得好,皮肤比村里那些天天风吹日晒的老娘们细腻多了。
她的身段也没走样,比他之前勾搭过的那几个老寡妇强多了。
那些寡妇常年干农活,皮肤粗糙、腰杆佝偻,哪有张婶这般丰腴滋润,透着股养尊处优的熟味儿。
崔大可今年二十七八,爹娘死得早,从小没人管教,游手好闲惯了,成了村里有名的二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