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气音从藤球里挤出来。韦沐林汗毛倒竖——是老王头的声音!那团东西竟在往他喉咙里钻!
“李哥!脉冲表!”韦沐林扯下工头发的廉价电子表扔过去。这表防走失用的,他偷偷改过强脉冲档,能干扰对讲机。李哥笨手笨脚按亮红光,表刚凑近藤球,就听“滋啦”一声,藤球表面冒起青烟,所有黑影同时抱着头抽搐。
“就是现在!”韦沐林抄起半截钢筋,猛地扎进藤球最鼓的地方。粘稠的汁液溅在脸上,甜腥得像馊掉的糖水。他狠劲搅动,听见老王头的痛呼混着藤蔓的嘶鸣,突然摸到个硬东西——是表链,缠在老王头还在动弹的手指上。
“出来!”韦沐林咬牙拽链,藤球突然炸开,无数细藤像毒蛇般射向四周。李哥斧影翻飞,却在劈向张婶的瞬间顿住——她后颈的青线正褪去,嘴角翕动着,像要说什么。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断墙下的砖缝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藤尖,青紫色,带着倒刺,朝着最近的老孙缠过去。韦沐林拽起李哥后退,眼睁睁看着那些藤尖钻进老孙未褪尽青线的后颈,他喉咙里滚出最后半句话:“地……地下……”
火光照亮拆迁区的断壁残垣,地下传来隐约的“咯吱”声,像有无数东西正顺着地基往上爬。韦沐林握紧带血的钢筋,看了眼倒地喘息的张婶,又望向黑暗里不断冒头的藤尖——他们烧的,不过是露在地面的根须。
“往工棚撤!”他拽起李哥,声音在夜风里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拿钢筋网堵门,找所有能烧的——今晚咱们跟这鬼东西耗到底!”
远处的塔吊在夜色里像根枯骨,韦沐林瞥见自己磨破的工装袖口,突然想起工头总说“拆迁区底下埋着老东西”。原来那些被当成玩笑的话,藏着的是能把活人变成傀儡的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