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溅在韦沐林汗湿的额角,他盯着张婶后颈那道青黑——像条冻僵的蚯蚓,正随着她嗬嗬的喘息微微鼓胀。三天前还笑着给大伙分腌菜的人,此刻指甲在砖地上刨出五道血痕,工装补丁上的“张”字早被涎水浸透。
“后颈!砸那里!”韦沐林拧身躲开阿强横扫的胳膊,钢管反手捣向对方膝弯。这是他搬砖时摸出的门道:再壮的汉子,断了膝盖也站不稳。阿强“咚”地跪倒,露出后颈更粗的青线,韦沐林瞅准那处鼓包猛踩下去,只听一声细响,像踩碎了冰碴。
“操!这招管用!”李哥的消防斧正卡在老孙肩胛骨里,闻言猛地抽斧,斧背带着风声砸向老孙后颈。老孙像被按了暂停键,僵在原地,浑浊的眼里竟闪过一丝哀求——那是上周帮他抬钢筋时,被砸肿的右眼。
小王的尖叫突然刺破火光。三个黑影正撕扯他的消防服,其中老赵手腕上的红绳都被扯散了,那是他女儿出嫁时编的平安绳。韦沐林飞掷钢管,正砸在老赵侧脸,趁他晃神的刹那拽过小王:“水枪往墙根扫!看那些藤!”
断墙缝里的紫藤被水龙扫得乱颤,诡异的是,张婶的动作竟同步迟滞了半秒。韦沐林心头骤跳——那天老王头蹲在墙根念叨“夜里听见咯吱响”,怕不是老鼠,是这鬼东西在啃墙?
“火!拿汽油烧藤!”他拽过地上的油桶,泼向墙缝的瞬间,李哥已摸出打火机。火苗窜起的刹那,所有黑影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张婶踉跄着撞向火堆,后颈的青线竟像遇烫的塑料般蜷曲起来。
“它怕火!”小王眼睛发亮,却突然惨叫——水枪空了。
藤球就在这时从断墙后滚了出来。无数紫藤缠成篮球大的肉团,表面布满搏动的血管,顶端嵌着半块电子表,表壳磕掉的角和老王头天天摩挲的“祖传宝贝”分毫不差。
“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