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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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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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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炸裂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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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出现的那只庞然大物内部。
一条长长的管状物插入陇三翡的大脑中，腐朽的筋膜覆盖着他的头。陇三翡脸色惨白，双眼死死盯着前方。
他分明看不见前方，却又好像看见了一切。
“三肥，我们成功了！”
在惊天动地的出场之后，聂雍喃喃的说，“我们……回来了。”
他们在灰星寻觅到了“梦境号”的尸体，陇三翡主动与它进行脑电波链接。梦境号的生物部分已死，但星舰部分依然完好，存在脑电波链接的端口。
然后陇三翡凭借和谭克尔特短暂的通感，硬生生启动了梦境号。
梦境号搭载着失陷在灰星的一行人，沿着未来号的信号，撞破空间裂隙而来。
破空而出的时候，眼前是烽火狼烟，灰暗的天空和四处蔓延的火焰差点让人以为地球已经毁灭。但幸好，中国“红烬”还在、美国“自由女神号”还在，甚至坠毁的“罗马皇帝号”都仍以壮烈的姿态彰显“我依然在”，海面上尸骸与碎片随着旋流涌动。
但远方，仍有战舰和飞艇正在赶来。
一艘粉红色的战舰乘风破浪而来，它比联盟国家战队的标准战舰大两倍，身周携带着它的战斗群体。
这是隐蔽在撒哈拉红河峡谷的“TR”变异人独立势力的战舰“冰淇淋”号。
“TR”的首脑雷克斯是个黑人，和威尔逊那种“温柔的黑”不同，雷克斯的黑是夜里五人合照你死活找不到第五人的那种黑，因为雷克斯照相一般不笑。
“TR”组织的二把手是个穿着碎花裙的女胖子，叫做沃特勒蒙。沃特勒蒙有乌克兰混血，据说年轻时是个美人，但加入“TR”的时候她已经三十八岁了，一直是个体重直逼四百磅的减肥爱好者。
他们同样得到了有平行宇宙的星球“灰星”入侵地球的消息，只是一直在观望——一直到接收到“类星”计划失败，有灰星星虫已经突破裂隙，正和联盟国家战队在太平洋上交战的消息，才决定紧急参与。
雷克斯非常讨厌联盟国家战队，“联盟”不认可他的独立，始终认为他对撒哈拉地区没有主权，而他少说占领那块地方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在他的治理下，撒哈拉红河谷地区安居乐业，有什么不好？
只是因为他不在这些大国的“游戏规则”内，所以永远都不会被承认。
他们都认为他是一个叛乱者。
而这个时候——就让他这个判断者来充当救世主吧！
“开火！”雷克斯指着战舰探测屏幕上的未来号和梦境号，意气风发的下令。
数百道光芒从“冰淇淋号”上飞起，向漆黑一片的未来号和梦境号袭去。
梦境号正在剧烈颤动，众多部件分崩离析，正在逐渐散落。
不计其数的火炮落在它的身上，唐纳德不住大喊“no”，然而外面的史密斯或郑海潮或史赞都不可能知道梦境号里面坐的是地球人，正在危急时刻，沈苍一个纵身，从梦境号里面扑了出去。
聂雍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沈队！”
沈苍用脑电波回了两个字“烙印！”
聂雍秒懂，他艰难的趴在快要崩溃的梦境号舷窗上，看着外面天崩地裂般的场景，努力的想——去——那里——去那里——给我去那里！
飞扑出去的沈苍猛地一转方向，扑向了半空中的中国“红烬”。
聂雍认出了半空中那艘船——那艘船上有五星红旗！
受灵魂烙印引导的沈苍闪电般的落在了“红烬”的甲板上。
郑海潮惊喜交集，他以为沈苍已经牺牲了，脱口而出，“停止攻击！”
与此同时，“攻击！”唐纳德对濛下令。
濛在他刚刚开口的时候，已经一个轻盈的跳跃，从腐朽破烂的舷窗跳了出去。她展开光芒闪烁的双翼，让整个海洋上的人看出她正是“自由之门”，随即飞向“自由女神号”。
史密斯抱着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是它！它回来了！”
在沈苍和濛脱出“梦境号”的几分钟后，梦境号整体崩溃，缓慢沉入了海洋漩涡之中。
这距离“罗马皇帝号”与“未来号”相撞，不过过去了三分钟。
大洋废墟之中，聂雍拖着死狗一样的陇三翡在游泳，别人家的英雄正在喜相逢，没人来管他们这些英雄的零配件，他也不敢奢望在这天崩地裂的时候还有人记得自已。
毕竟，聂雍就是那样一个碌碌无为的小人物。
亨利一和史密斯一样在大海里狗爬。
张左和张右那两个小可怜还抓住了一个残片，两个人推着残片一起在布满了残骸的海水里挣扎。然而在海中旋转的战争残骸何等巨大与狰狞，半只护卫舰的残骸向两个小孩打去——亨利一看见了，大叫“不——”
哗啦一声水响，那两个乖巧的、陪着他来回灰星十二次的小男孩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地球的海洋里。
亨利一目眦欲裂，“不——不——”
他们没有客死异乡，历经了苦难返回了地球，却死在了地球人护卫舰的残骸下！
唐纳德也看见了，纵然他和两个小孩儿没有太多感情，也很难过。他对亨利一说，“这就是战争。”
这就是战争。
我们都是蝼蚁。
“恒星——坠落——”亨利一咆哮。
深海中一物急冲而上，带起了滚滚气泡，却是亨利一常用的“星球机甲”从棱皮角龟拖走的“摩根号”上出来了。
天空中一片欢呼，“老大回来了！”
亨利一坐上“星球机甲”的肩头，顺带搭上了唐纳德，从海洋中升起。
亨利一把唐纳德扔进了“自由女神号”。
聂雍仰望了一下诸位大佬的归位，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更加努力的背着陇三翡，紧紧地抱住一只战机的残骸。
突然他抱着的那片残骸慢慢的从海面上飞了起来，聂雍震惊的看着四周——海面上的残骸受“未来号”引力场的强烈吸引，居然全部浮了起来，加速向未来号飞去。
“攻击！”
四面八方、各种语言都紧急下了攻击命令。
如果不能制止它，远近数公里之内的所有东西都将被它吸纳。
返回“自由女神号”的濛重新出发，把一个“泡泡”放在了未来号的伤口处。
那真的是一个气泡，均匀漂亮。
濛放好了气泡，飞身后退，拔枪，对准气泡点上激光。
激光光点正中泡泡的中心。
那泡泡均匀破裂，泡泡中蕴含的特殊气体被压缩到极致产生超高温和高压，一个新的聚变产生了。
在纳粹德国时期，他们研究潜水艇的时候发现，螺旋桨所卷起的气泡中有一些会发出亮光，那是气泡均匀破裂所导致的高温形成的，那是气泡聚变的雏形。而濛所射击的这一点火，所诱发的就是气泡聚变。
关键点在于让泡泡“均匀”破裂，只有极度的均匀才能产生聚变。
濛那点火的一枪非常重要。
气泡聚变在未来号的伤口处产生了第二个伤口。
这个伤口造成的伤害和“恒星坍塌”不相上下，又因为没有外甲，这个伤口格外深，几乎洞穿了未来号的身躯。
被轰出了一个大洞之后，未来号没有受到影响，它空中扭动的棘刺击碎了摩根海盗团的几架重装机甲，它的背上又多遭受了九次“恒星坍塌”，多出了许多伤口，它流着红色的血液，伤口处陡然生长出新的武器，对准空中、海面、水下漫无目的的扫射。
“草莓冰淇淋”旗舰见识了未来号的坚不可摧，提高了十二分警惕，打开了“死光”模式。它的甲板抬起，一片黑色光芒往前射出，那片光照射得特别远，而光芒所到之处，海洋垃圾无不就地消融。
那是“TR”久负盛名的“死光”，生物触之即死。这片光射程超远，确保“草莓冰淇淋”旗舰在远离中心战区的地方活动，又能随时给未来号补上几下。
但雷克斯也没有避开盟友。
“死光”对北美战区和亨利一等人来说一样致命，亨利一和唐纳德破口大骂，不得不操纵机甲闪避死光。
亨利一的“星球坍塌”能够对未来号造成伤害，他不断地积蓄能量，时不时追在未来号的节肢处，试图打断它的那些棘刺和钩爪。
当然，他也非常小心，不给星虫吞噬他这台机甲的机会。
越来越多的棘刺伸出来捕捉亨利一的矿机。
刚才有一只钩爪搭在了“自由女神号”身上。
史密斯启动了“冰球抖动”。“自由女神”陡然往里一缩，同时喷射出冷凝液。那温度极低的冻液喷上了未来号的节肢。如果那是地球上的任何一种武器，任何一种生物，这仅仅比绝对零度高上三度的低温足以让它碎裂。许多武器可以抵抗高温而不能防御低温。
但未来号显然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种武器和任何一种生物，那节肢被喷淋上厚厚一层的冻液，却毫发无损。
反而是亨利一的“星球坍塌”把它的节肢打断，才挽救了“自由女神号”的左前臂。
史密斯在通讯器内向亨利一道了谢。
亨利一的通讯器内听见唐纳德的嚎啕大哭。
唐纳德的哭声让他想起了坠毁在灰星的“银之天蝎”。
“发射‘月球背面’。”
罗伯特哈哈大笑，只见“自由女神号”的上半部分骤然和整体分离，罗伯特驾驶着上半层甲板腾空而起。飞起的部分原本的金色蒙皮渐渐变为黑色，几枚微导弹启动，环绕着罗伯特的“月球背面”战斗机飞行，随时准备发射。
像这种微导弹不是悬挂在挂弹仓里，而是环绕着战机飞行的技术，还是一款新兴技术。这即减轻了战机载重，又可以搭载多枚微导弹，其实只要驾驶员技术过硬，可以像耍杂技一样携带多达十枚以上的微导弹甚至导弹。
罗伯特驾驶技术一般，能携带六枚微导弹，再多绕行的微导弹就会干扰他的驾驶。但他也从来没有遭遇过驾驶“月球背面”携带六枚微导弹还解决不了的敌人。
“月球背面”战机速度极快，追击着未来号连环发射了五发常规弹药。
而未来号的半截遭受了五次攻击后，背后的肌肉一荡，对着“月球背面”发射了一个音波——攻击没有形状，但所有人都感觉到空气剧烈震荡。“月球背面”就像放在被单上的玩具一样被狠狠的抖了一下，弹开老远。
罗伯特吼叫，“那是什么攻击？”
“数据分析说它制造了一个碟子形状的音波，音波破裂的时候空气产生震动，就像涟漪一样把你抖了起来。”史密斯身后的凯特说，“威力很强大，这个频率的声音人类听不到。”
“该死！它是用哪里‘制造音波’的？它的嘴在哪里？”
“嘴？它没有嘴。”凯特说，“它用的是它的伤口。”
“什么？”罗伯特差点以为自已听错了，“什么？”
“它刚才用它的伤口释放了一个碟子音波。”凯特平静的说，“也可以说它本来没有嘴，你们帮它制造了一个嘴——也可能是两个嘴出来。”
罗伯特驾驶着“月球背面”绕回来，只见被濛和亨利一攻击的伤口正在愈合，而那两个巨大的伤口处逐渐的生成新的褶皱，居然隐隐约约有了一点“头”的模样出来了。
它可能本来是没有头的。
但它现在有了。
“草莓冰淇淋”的死光临空飞来，罗伯特和亨利一往上飞躲避，只有濛加速冲刺过来，发射了一个禁锢网。那是一种麻痹电流，能短暂作用于生物的神经上，让它短时期麻痹或昏迷。一般禁锢网只用于捕捉逃逸的变异兽，很少使用在战争中。
但星虫是生物。
禁锢网虽然只能盖住它的一个角落，却让它的行动微微停顿了一下。
随着这一下停顿，它腹部的海面有微弱的火光亮起，有人在海面上对它进行攻击。
亨利一的海盗们，举着最简朴的机械枪向仿佛一栋摩天大楼的巨大怪兽射击。子弹燃起火焰，撞击在未来号表皮上，在风暴中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但那一样是呐喊，是摩根海盗团的战斗。
禁锢网的麻痹只让未来号停顿了不到一秒，雷克斯操纵“草莓冰淇淋”的死光凌空扫过，未来号的探照灯被融化，耀目的白光消失，在水雾弥漫的洋面上令视野更加模糊。
浓重的水蒸汽让激光武器效能大减——光被水蒸汽分散，而雷克斯的死光同样遭遇这种问题。能攻击到战兽的死光只有原能量的百分之五十不到。而水雾一样干扰探测波，并成为等离子武器的禁区，令参战的几方都在苦恼问题层出不穷。
史密斯放出“月球背面”之后，本来自由女神号就只剩了个底座。他索性降落在海面上，底座拖着长长的瞬燃油带，在海面上游弋来回，焚烧海洋垃圾。
雷克斯终于不耐烦起来，扔开了“草莓冰淇淋”的操纵杆，将它丢给了沃特勒蒙。他吹了声口哨，“草莓冰淇淋”旗舰缓缓上浮，暴露出旗舰下的庞然大物——那是一座碉堡。
那是一座沙地碉堡。
TR是撒哈拉地区的变异人独立组织，他们收容被城市驱逐的不良变异婴儿，呼吁成立变异人独立国。他们是沙漠之狐，在非洲广袤无垠的荒漠和沙地中纵横来去。TR拥有战舰——他们在好望角有港口，和亨利一的摩根海盗团有长期的贸易往来，但是海战不是他们的长处。
雷克斯对用死光扫来扫去失去了耐心，准备启动自已熟悉的东西对付这个大型虫子。
沙地碉堡不是潜艇，它是TR在撒哈拉沙漠地区的一种武器，为防流沙渗入，沙地碉堡修建得密不透风，里面的操作员是一些奇怪的变异人。
那是一些无法独自生存的“布偶综合症”患者。
“布偶综合症”是很多种不良变异的集合，其中就包含威尔逊女儿的“无眼症”。但只有“无眼症”复合四肢不全才能算作“布偶综合症”的一种。它表达的就是出生后缺失视力和行动能力，无法依靠自已进食，从生到死都必须依靠维生器械的一群患者。这种婴儿出生后大多被父母遗弃到城外，抚养他们需要大量金钱和精力，而他们无法对父母做出任何回报。
雷克斯收集这些婴儿，把他们养大并把他们放置在完全密封的“蜜罐”中——那些沙地碉堡就是“蜜罐”。蜜罐里有完整的空气循环和维生系统，布偶综合症的患者不能行动，目不视物，能够良好的适应“蜜罐”的环境，而雷克斯有一整套熟练的方法教导他们，等他们长大使用虚拟网训练他们，让他们运用脑电波操纵“蜜罐”。这些婴儿虽然不能行动，但他们的大脑是完全正常的。一旦训练成功，蜜罐就可以脱离虚拟网自行行动了——它们是杀戮机器，是防守重器，还是源源不断的消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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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有“布偶综合症”的人——他们就像镶嵌在蜜罐中的大脑——他们是久经训练，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合作的队友。
他们是TR威震四方的“蜜罐沙堡”的灵魂。
雷克斯不是亨利一那种莫名其妙的圣父，他收集“布偶综合症”就是为了蜜罐。而那些原本可能在病床上无知无觉渡过一生，或困死在自已不能动弹的身躯中的灵魂能在雷克斯手中获得征战沙场的机会，到底是幸还是不幸，难以评说——更何况确诊“布偶综合症”新生儿绝大多数的归宿是外城的垃圾堆。
“蜜罐”不在乎作战环境是哪里——它本身是完全密封的一个整体。每个蜜罐里有九个“布偶综合症”患者，他们分工合作，蜜罐就是他们的身体。
“蜜罐”露出水面，水面上的未来号仿佛感觉到了威胁——它判断威胁显然是简单的根据体积的大小——单纯从杀伤力来说，濛那样娇小的身体对它造成的伤害最大，她的聚合泡泡几乎把未来号打掉了了三分之一。
“蜜罐”参战，未来号立刻对它摆出了攻击姿态。
“自由女神号”的瞬燃油已经铺开得非常远，从灰星过来的鹅兰娜战龙、赫拉特巨暴龙、熔岩虾之类的生物并不惧怕高温，只有地球海洋垃圾被清除干净。唐纳德似乎没有动作，但这块战斗海域，瞬燃油火光之外的区域已经被悄悄封锁，环太平洋联合军事组织的飞艇、战舰、攻击型卫星的准星都在未来号身上跳动。
濛在未来号身上灵活的跳跃，她的身体已经转为合金，以抵抗和未来号相撞的冲击。蜜罐脱离“草莓冰淇淋”号，径直向未来号撞了过去。未来号突然转过头来，碰的一声，半截落在了蜜罐上。
蜜罐向四面八方发射破甲弹，它身上布满了攻击口，每一个攻击口都能射击多种弹药。未来号身上同时中了数百发弹药，爆破之声震耳欲聋，不少血肉和金属残片冲上半空，纷纷扬扬的从半空散落。然而未来号的节肢和棘刺并不放松，黑色的尖端吱吱作响，十几支节肢的尖端突破蜜罐装甲，刺入罐内——瞬息之间，那庞大的“蜜罐”轰然炸开，烈焰冲上半空。
仅仅一秒，纵横撒哈拉沙漠的“蜜罐”就毁灭了。
但在蜜罐爆开的同时，内部横扫出剧烈的能量，将紧紧抓住蜜罐的未来号掀翻出去，将它的中心再度炸开了一个大洞。濛洒下禁锢电网，罗伯特抓住机会，连发五枚微导弹，连续击中未来号被锁定的伤口。濛紧接着一跃而起，光剑上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人眼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空中有巨大的爆破声，有东西突破音障，接着遭受重击的未来号半空中翻了个跟斗，横飞出去，当空断成了两截！
“电磁炮！酷哟！”雷克斯并不在乎他的蜜罐瞬间被毁，反而赞美了一声濛的电磁炮。
电磁炮所运用的能量极大，尤其是将弹药弹射出去之后，返回的电流量极高，濛在发射出那一发七倍音速的电磁炮之后，从光剑到半个身体都变成了亮橙色——说明她现在本身温度极高。
如果濛不是纳米原子模块的造物，单纯这样的高温就能自我烧熔。
世上再没有人能像沈苍一样，以“人类”的身体随意释放超过高能武器的能量，经常有人将他的毁灭性与“反物质弹”相提并论。就算像“濛”这样的超级武器——是北美战区特意研发出来与沈苍较量的终极武器，发射超高能热武器也必然会有损耗，而沈苍没有。
未来号和北美战区鏖战的时候，沈苍在“红烬”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下。
聂雍以为他应当和中国军方在交接灰星获得的重要信息，却不想沈苍停留了一两分钟，带着飞行翼从“红烬”上跳了下来，落入海里，停在了他的身边。
“请帮助我。”沈苍向聂雍伸出手。
聂雍目瞪口呆。
沈苍的眼神一片赤诚。
“请帮助我，结束这一切。”
聂雍伸出手，感觉自已说出了人生中最牛逼的一句话，“yes！sir！”
海面上烈火熊熊，天空中浓烟密布。
“自由女神号”的护卫舰“拇指号”突然向正在放火的主舰剧烈开火，同时“拇指号”快速升空，冲向了第一只星虫。
谭克尔特掉头过来，一道熟悉的脑电波向他扑了过来，对方传来波动：“这里是兰瑟·奥利拉·利威尔，无论你是谁，请协助我杀死这些地球人，保护母星。”
“这里是谭克尔特·奥兰裘。”谭克尔特回馈。
灰星人类的脑电波异常强大，这是它们能成为电子生物的基础。“拇指号”里面的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震惊了，“谭克尔特？你还活着？”
谭克尔特冷笑一声，“是的，我还活着，梦境号已死，但是我还活着。”
黑色蠕虫昂起身体，长长的纤毛或触角全部飘扬了起来，它的背后是和濛缠斗在一起的未来号。“梦境号已死，但是你看——即使我们变成了这样——来自星舰的英魂也不会容忍敌人进攻我们的星球！我们将为母星而战！”
正当“TR”的雷克斯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背叛“自由女神号”的拇指号飞向那只黑色星虫的时候，后心一凉——他蓦然回头——震惊的表情在脸上凝固——沃特勒蒙手握草莓冰淇淋的主操纵杆，一杆插入了他的后心，操纵杆的前端从他的胸前露了出来。
雷克斯喷出一口鲜血，低头看着暴露出胸口的金属操纵杆——草莓冰淇淋号舱内没有武器，而沃特勒蒙就算是机甲战士也不可能徒手用一支圆滑的短棍刺穿他的胸膛——这不是沃特勒蒙！
他最后抬起头，看了与他并肩作战的胖女人一眼。
沃特勒蒙的表情淡定，将操纵杆拔了出来。
雷克斯的血喷了沃特勒蒙一脸，她连抹都没有抹一下，将雷克斯的尸体推开，她坐上了第一操纵座椅。
沃特勒蒙坐上操纵座椅，背脊停止，仿佛那全身的肥肉都无法遮盖她挺拔的军人姿态。
她直接对着前方的庞然大物发出了通讯广播。
“这里是本星球Y序列阿尔法小队中队长艾雷克斯。”沃特勒蒙的女声变得低沉有力，“请求未来号允许‘草莓冰淇淋’加入战斗，吾将尽全力，为母星而战！”
雷克斯到死也没想过，沃特勒蒙被灰星斥候寄生。
他非常相信自已人。
所以他死了。
草莓冰淇淋号被灰星人抢夺，地球高层一阵哗然。
来自“TR”的旗舰缓缓移动，进入未来号星虫的阴影之下，“草莓冰淇淋”号内还有很多“TR”的成员，它的舱底悬挂着“蜜罐”。
在众目睽睽之下，“草莓冰淇淋号”将许多“蜜罐”沉入了海底。
它船舱内数百名“TR”的成员生死不明。
灰星斥候！
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潜入地球的电子人寄生了地球人类，取代了本体，在最关键的时候骤然叛变。
“草莓冰淇淋号”叛变，或许它还搭载着一船人质。而对面那只不知道有多大的星虫是人家的星舰，叫做“未来号”。
双方在太平洋上对峙，“未来号”星虫越伸越长，仿佛海平面上的一截阴影，笼罩在所有地球人心头。
在缓缓后退的“摩根号”和“自由女神”号的映衬下，在“类星”安全屋内的白璧是站在地球战线最前端的人。
中国“红烬”一直没动，仿佛风雨欲来。
“类星计划”平台的安全屋内。
白璧正不动声色的和某些人进行私密谈判。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白璧说，“灰星的斥候已经全部出现了。”
通讯器的另外一头，传来的是洛里颂的声音。
洛里颂的声音十分威严，“我们姆姆族脱离了虚拟网，只是一群侏儒。”洛里颂说。“就像你们曾经认为的那样，鹅兰娜海国的侏儒们又矮又可笑，就算被随便打烂了卫星，也不能对像东亚战区这样的庞然大物怎么样。”
“成为电子生物不一定是错误的方向，但是洛里颂议长，”白璧说，“电子生物的未来不在地球上，它可能是全息宇宙的一部分，是保存宇宙历史的印记，但是不属于有血有肉的地球。”
洛里颂怔了一怔。
“如果您的志向是成为电子生物，眼光应该放长远一点，您的征程是星辰大海，是整个宇宙，只有电子生物能跨越宇宙，去宇宙的边界、或者黑洞的背面，去看看除了我们的宇宙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宇宙？”白璧说，“地球……是传统生物的家园，我们在这里生，也终将在这里死……但无论是您想象中的姆姆族的未来，或您认为的肤浅邪恶的我们，我们都不应该死在现在、死在一艘原本怀着壮丽的梦想征战宇宙的星舰上——它强大得足以毁灭地球——但它的强大原本不是为了毁灭地球。洛里颂议长，它的征程原本也是星辰大海，眼睁睁的看着它摧毁一切，那是对伟大的灰星文明的亵渎，也是对我们原本应该拥有的未来的亵渎。”他说，“我们需要你们，共同制止这场灾难。”
灰星的衰败，灰星生物即使寄生于海兽也无法匹敌地球的战火，而入侵地球最终是一场更大的悲歌。洛里颂看在眼里，曾经以为无比强大的神秘灰星人其实衰弱无比，甚至没有寄体就会快速死去，意志坚定的人类可以轻松弄死灰星精神体——他的确后悔自已的狂妄和愚昧，虽然没有口号呐喊的那么正义，却是后怕的。
白璧的话勾起了他新的雄心壮志。
成为脆弱不堪的电子生物，离开地球，去探索宇宙边际，去人类所不能去的未知。
那岂不是比在地球上“长生不死”和“让歧视姆姆族的人们付出代价”要有意义得多？更让人胸怀激荡？
“洛里颂议长。”白璧说，“您应该知道，水晶殿堂在投资一项宏伟的计划，我在此代表水晶殿堂邀请您加入这项计划，这项计划正需要像您这样在电子生物方面有卓越见解的人加入，如果能成功，将打开人类历史的新篇章。”
洛里颂的确知道联盟国家战队水晶殿堂正在酝酿一项价值数百亿美元的计划，但这样绝密的计划，白璧怎么能做主？他很是怀疑，“你？邀请我？”
“我，代表我的父亲，邀请您。”白璧声音柔和带笑。
洛里颂沉默了一会儿，“你希望我们姆姆人做什么？”
“杀死‘未来号’内的脑电波。”白璧慢慢的说，“对比刚才出现的同类星舰，如果星舰内的脑电波已死，摧毁它只需要三分钟。‘未来号’之所以难以战胜，正是因为它是活的。”
他说，“我们要让它‘脑死亡’。”
洛里颂即使躺在营养仓里，也感觉到一阵颤栗从背脊传了上来，说不清是极度兴奋或疯狂，“怎么做？”
“用我们的脑电波——杀死它。”白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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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红烬”双体船。
红烬的另外一侧“雪山”也缓缓显露了出来。
此时的太平洋战场上，隐形的中国战舰占据了半壁江山，另外半边是隐形的美国战舰。
大家保持缄默，将太平洋战场与身后的城市隔离开来。
每一艘战舰的主要任务并不是作战，而是开启护盾。
连绵不绝的“鹰盾”如同鲤鱼的鳞片，一层叠一层，将身后的陆地和城市守护在身后。
刚才“未来号”与“罗马皇帝号”的撞击大家都看见了。
“红烬”或美国军方的指挥官都无法确定这样的鱼鳞护盾能拦截住未来号的攻击。
但如果连最精英的联盟国家战队都无法战胜，军方所能做的，也仅仅是以更多、更多的普通战舰和普通士兵的血肉，去做城墙。
远处灰星星虫摇头摆尾，在联盟国家战队和其他参战方的攻击下翻滚。
列阵防护的军人们悄然无声。
前方在浴血。
后方有我的母亲和我的孩子。
聆听死神。
缄默立盾。
我身在此。
绝不言退。
属于“斗兽场”的战机群对谭克尔特展开反击，它们没有使用光能武器攻击这只星虫，它们两辆战机并排，拉开了一张割据网，试图用物理攻击截断这只不大的星虫。
四架战机拉开长长的割据网以超音速飞行，威力其实是相当惊人的。
割据网划过星虫的身体，因为速度过快，星虫来不及吸收极细的金属线，四架战机相对飞过之后，谭克尔特被缠住了，黑色的身体被割开了一大半。
粘液和筋膜碎屑暴露了出来，喷洒在四架战机身上。
金属丝被谭克尔特拉住，那四架战机果断脱离割据网，往四个方向逃脱。不到一秒，金属割据网被谭克尔特撕碎，被割开的黑色蠕虫身上生长出新的金属支架，随即覆盖上血肉和筋膜，快速覆盖了暴露的伤口。
“目前来看，物理攻击伤害不了这种东西，脑电波攻击或许可以。”亨利一尖叫，“我有个灰星生物频率连接器——”他尖叫是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星虫突然向摩根号冲了过去。亨利一操纵摩根号弹射逃过一劫，逃生的路上还回了谭克尔特一连串爆裂弹，单从操作来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他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说是？”唐纳德心动了，“灰星生物频率连接器，就是你正在做的新商品？”
“对，从灰星生物翻译器改良来的，可以直接和灰星生物脑电波相融的东西。”亨利一说，“这可是一款沟通的好东西，一旦用上这个，地球人就可以和灰星生物直接对话，不用翻译器，而且彼此之间保证没有欺诈，因为你的一切思维都暴露在对方的思维里，完全可以实现我们和外星人的坦诚相见，消除误会……”
亨利一这个疯子！唐纳德不耐烦听他的圣父口号，“拿出来！”
“必须有人把东西安装在星虫身上，安装到它的大脑附近。”亨利一说，“然后我们找一群脑电波强化的敢死队……”
“我来。”通讯频道中传来了白璧的声音，他的声音带笑，仿佛是遇见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亨利一愣了一下，“但是意识和意识的对冲后果很难想象，我还没做过人体实验，也许它们会彻底吞噬你，也许你可以消灭一两个它们——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问一下洛里颂，姆姆族在脑电波领域才是专家。”
“我刚说服了他。”白璧说，“我的意见目前就是洛里颂的意见。”
“OK，就算小白先生愿意充当第一个敢死队员，”亨利一耸了耸肩，“我们谁把连接器安装在星虫身上？”
“何况连接器必须接近脑电波源，谁知道星虫的‘大脑’在哪里？”亨利一问。“谁知道靠近星虫会怎么样？融化？被吸收？爆炸？呃……被传送到另一个宇宙？”
“我。”通讯器里传来沈苍的声音。
他说，“我有办法。”
濛绕着未来号不断攻击，自由女神号洒下的火焰将海洋垃圾焚烧殆尽，寄生在海洋垃圾中的灰星生物不得已从着火的垃圾上挣脱出来，又无声尖叫着在空气中湮灭。
火焰中金光点点，毁灭与死亡竟如此绚丽耀眼。
但在烈火中的未来号，却仿佛是从“死亡”中归来的魔鬼。
沈苍浸泡在海水中，聂雍在他身边。
他们刚刚商量好了一个计划。
亨利一把他的连接器扔进了水里。
沈苍穿上了他的蓝翼。
聂雍趴在漂浮的战舰残骸上，随海浪在漆黑混乱的大海上漂浮。在他的战舰残骸来号靠近。
他们可以在水下呼吸。
谁也不知道这种靠近会不会引起未来号的注意。
沈苍穿着蓝翼登上了白璧的安全屋，将昏死的陇三翡扔在了白璧面前。白璧看了地上的陇三翡一眼，似乎有些惊讶，“他怎么了？”
“他有用。”沈苍淡淡的说。
“怎么说？”白璧微微皱了皱眉，“他受伤了？”
“他可以告诉你如何与‘堕天使’交流。”沈苍点了点陇三翡的头，“他驱使了‘堕天使’，旗舰级别。”
白璧蓦地站了起来。
沈苍转过身，打开安全屋的门，凝视着海里微乎其微的聂雍，突然他的脑电波外放的声音变得低沉柔和了一些——“尽全力，不要怕。”
以年龄来说，十几二十岁的白璧，还当真是沈苍的晚辈。
沈苍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渡过了近百年。
白璧还没有回答，海里的聂雍已经靠近了未来号。
谭克尔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从混乱的交战中回过头来，驾驶着“拇指号”的斥候大叫，“他是东亚战区的人，快拦住他！”
谭克尔特的棘刺闪电般的弹出，立刻抓住了聂雍！
然而就在这短短数秒钟的时间里，聂雍已经看清了这只鬼东西的关键结构——未来号和梦境号结构差不多，在船体正中有一个核心操作区，那里有个营养仓模样的东西，原本里面应该有指挥官，然而现在只有一堆蠕动的筋膜与管道。
“就在那里——沈苍——”聂雍在被谭克尔特卷起来的时候声嘶力竭的大喊，“操纵室——快去——快给我——飞进去——”
还在安全屋内的沈苍微微闭眼，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已经遵循本能到达了聂雍指定的地方。四周温度奇高，沈苍无暇再看，将亨利一的连接器按在了操纵室的管道上！
谭克尔特正是利用这种管子读取陇三翡的大脑。
陇三翡也是用这种管子操纵的梦境号。
它一定是链接脑电波的器官。
“回来！”聂雍在被卷走的最后一秒对沈苍下令沈苍的右手剑却翻了出来，他扶着未来号布满焦炭和伤痕的外表，看着聂雍被谭克尔特卷走，始终没有听从聂雍的命令。
“灵魂烙印”系统是不完善的。
沈苍不配合的时候，聂雍的指令很难完全说服沈苍的大脑。
他始终是自由的。
聂雍眼睁睁看着沈苍留在了未来号上。
气得他连自已快被星虫烧死都忘了。
半空中展翅的濛看见了聂雍被星虫抓走，一个回旋，全身的纳米原子模块汇聚成剑的形状，加速直冲星虫的嘴。
光剑仿佛炽热的熔岩，带着炽橙色的火焰，一举插入了星虫的大嘴中。
然而濛是如此娇小，处于未成年状态的濛一剑刺入星虫的嘴，她的人和剑都如此娇小，星虫的嘴部被濛打开了一个通道，依稀看到内部的结构非常古怪。但仅仅是一秒，恼怒的谭克尔特开始聚能准备喷发高能射线，星虫的内部开始发光。
“快走开！”聂雍大喊，但他的通讯器和濛并不在一起频道。
濛反应迅速，双翼扬起，她仿佛天使一般猝然升高，同时向下抛射出不计其数的空气弹。这让她升起之后，身后像孔雀开屏一般洒落无数烟花。
在抛下烟花的同时，濛的外甲如星芒飞转，自半空中下落，覆盖在了聂雍身上。
聂雍一愣。
谭克尔特的棘刺横扫而来，差点就打飞濛的外甲。
这东西和那只大的不太一样，它明显更加灵活，能对攻击做出准确的反应。
正当聂雍试图在星虫的背上踩上一脚的时候，他身上携带的B战区联盟国家战队海战系统“波塞冬”发出柔和的提示：搜索到队员信号。
聂雍一愣，那一脚没控制好，对着星虫光电缭绕，能吞噬万物的棘刺重重踩了下去。
他踏上了星虫的背部，就像踩进了一脚稀泥，右腿瞬间没入星虫的背直至膝盖，炽热的高温仿佛要将他融化。就在要命的瞬间，聂雍听见“波塞冬”系统再度提示：搜索到队员信号：信号源B1029986.
该死！这什么鬼？聂雍大叫，“那是什么？”
沈苍的声音及时插入：“乌托蓝。”
他怎么会在星虫上？
波塞冬系统再度轻柔的提示：“检测到机甲损坏，高温已达上限，纳米原子模块即将瓦解……瓦解倒计时……10、9、8、7……”
谁设计的要死了还给你搞个倒计时？这设计师有神经病啊！聂雍风中凌乱，一边是踩到了星虫身上要死了，一边是临死前听到了乌托蓝和薇薇·夏洛特的代码信号，这让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波塞冬系统在即将数到“0”的时候突然插播了一条新的提示：“B5554439有信号介入，已连接。”
你说的这句废话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即将数的那个“0”，所以你这倒计时数得真是太随意了。聂雍心里破口大骂。
“啊——”人生的最后一秒他从波塞冬系统连接到的“B5554439”那里听到了一声少女的尖叫。
远处观战的人们只看到沈苍突然出现在了未来号的上面，“自由女神号”内一片欢腾，亨利一的船上也是欢声雷动。
没有人特别注意被谭克尔特卷走的聂雍——他本来就太不起眼了。
聂雍踩上了星虫的背，然后他似乎稍微挣扎了一下，没坚持几秒，突然星虫的背上喷发出一股艳蓝色的火焰，他整个被吞噬了，没入了星虫的棘刺内。
聂雍刚才似乎穿过了星虫的外层，进入了内部。
这只怪物破开了一个洞口，让即将崩溃的聂雍落入了它的内部。聂雍的右腿外部机甲已经烧毁，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他感觉不到疼痛，落地一个翻滚，他立刻站了起来，持枪正对着前方。
前方——是半个巨大的类人生物——金发金眼的巨人。他的头部粘黏着恐怖的肉膜，那些肉膜粘黏着另外一个人型生物。而正在这个时候，金发金眼的巨人发出吼叫，撕扯着自已头上的肉膜，他头上的肉膜正在飞速褪去，而另外那个生物身上的肉膜正在生长。
“该死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聂雍大叫，“乌托蓝！”
大半个身体被星虫的肉膜覆盖的乌托蓝依然拿着白眼看聂雍，“你怎么还没死？”
聂雍眼看他就要被星虫吞噬，心急如焚，“你到底在干什么？快出来！你疯了吗？”
乌托蓝阴森森的说，“这是它们灰星的‘梦境号’第三护卫舰的舰长，看到后面的大家伙了吗？那是‘未来号’，是它们的旗舰！打死谭克尔特！他是个舰长！这只虫所有的攻击都是逃生舱自配的，杀死谭克尔特，它就不会攻击了！”他倨傲的抬起头，“我控制他，你杀死他。”
“要死！”聂雍毫不迟疑的对谭克尔特开火，一边开火一边破口大骂，“你什么时候爬上来的？这东西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子弹一连串的射入金发巨人的胸口。谭克尔特正在遭受乌托蓝的精神攻击，他的脑电波与乌托蓝连接在一起，当星虫即将吞噬聂雍的瞬间，乌托蓝迸发出强烈的脑电波信号，刺痛了他的大脑。那些仿佛“尖叫”一般的信号冲击着谭克尔特的大脑，让他恨不能把乌托蓝从星虫上撕下来。
但他不能——被星虫捕获之后，乌托蓝和他一样，已经是这只“生物”的一部分，这“生物体”虽然是谭克尔特占据主角，却并非完全属于他。
这个生物体可以是谭克尔特占据主角，也可以是乌托蓝占据主角，它可以吞噬聂雍、薇薇·夏洛特、乌托蓝，也可以吞噬谭克尔特。
在漫长的岁月中，谭克尔特没有完全融入星虫，不过是亿万中的偶然，并非主神的优待。
“啊啊啊啊——”谭克尔特头部中弹，脑电波瞬时紊乱，只是瞬间，狰狞的肉膜疯狂生长，淹没了谭克尔特，将他融入了筋膜之中。
谭克尔特所在的星虫急剧扭动，仿佛内部发生了急剧变化。
“乌托蓝？”聂雍估计不出乌托蓝叫他射击之后的后果，“你怎么样了？忍耐一下，一会儿我叫沈苍把你从里面剥出来。”
乌托蓝半个人被包裹入了星虫的筋膜中，他似乎是笑了一声，“沈苍？以后你照顾照顾他，别让他把自已折腾死了。”顿了一顿，他恹恹的说，“我没有什么用，死了也就死了。”
聂雍直觉是在灰星的经历让乌托蓝对自已失去了信心，“不不不，你怎么会没用？你太能干了一个人控制了这只怪物……”
“哈……”乌托蓝似乎觉得聂雍傻得可笑，“你死了，有人会伤心，我死了，死了也就死了。”他再没有什么话和聂雍说，就此安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