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戴上。”李承道从布包里摸出三枚用艾草编的手环,分给林婉儿和赵阳,“池子里的水汽带着乌头毒,这手环能挡一挡。”林婉儿接过手环,指尖刚碰到艾草,左眼突然又是一阵刺痛——雾里隐约浮现出管家的身影,他浑身是水,手腕上的格格印泛着青紫色,正朝着她伸手,嘴一张一合,像是在喊“救命”,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别看。”李承道按住她的肩膀,引魂灯往雾里一照,管家的幻影瞬间消散,只留下荷叶上几滴浑浊的水珠,“是死者的怨气没散,被周老爷的毒引出来的。”赵阳攥紧了怀里的地宫草图,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布靴踩在池边的泥地里,每一步都格外小心——他记得林婉儿说过,这里的藤蔓沾了毒,刚才来时已经看见好几处青紫色的藤芽,正顺着泥地往池中央爬。
突然,池面传来“哗啦”一声水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池底浮了上来。赵阳猛地停住脚,短刀出鞘半寸,引魂灯的绿光扫过去,只见一朵血色荷花正顺着水流往他们这边漂,花瓣
“小心!”林婉儿突然拉住赵阳,左眼死死盯着那朵荷花——花瓣下缠着的是半只手,指甲缝里夹着片鎏金碎片,和赵阳手里的那片纹路能对上,手腕上的格格印还沾着湿泥,显然是刚从池底捞上来的。
李承道往前踏出一步,桃木剑指向那朵荷花,嘴里念起道家咒语。引魂灯的绿光突然变亮,照得那朵荷花瞬间蜷缩起来,花瓣边缘的黑气“滋滋”地冒着烟,缠在呼吸骤然一紧,那是他爹的手!
“爹!”赵阳疯了似的要往池里冲,林婉儿死死拉住他,眼泪都快掉下来:“别去!是陷阱!你看那手的指甲,根本不是你爹的!”赵阳愣了一下,借着绿光仔细看——那只手的指甲又长又尖,还涂着暗红的蔻丹,根本不是他爹那双常年握刀、布满老茧的手。
李承道桃木剑一挥,那朵荷花瞬间被劈成两半,黑气消散,露出里面缠着的一截麻绳,麻绳上还沾着点锦缎的碎末——是周老爷家管家常穿的那种锦缎。“是周老爷故意引我们上钩。”李承道脸色阴沉,“他知道我们要进地宫,想用这假手扰乱我们的心神。”
就在这时,池中央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机关被触动了。林婉儿的左眼突然不疼了,眼前的雾气渐渐散开,池中央的水面上浮现出一个莲花状的石门,石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正中间有个凹槽,形状和赵阳手里的鎏金碎片一模一样。
“是地宫入口!”赵阳摸出碎片,刚要往前走,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李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举着火把跑了过来,火把的光把池边照得一片通红,映得血色荷花更艳了。
“果然是你们!想偷地宫的宝贝!”李捕头拔出腰刀,脸色狰狞,“周老爷早就料到你们会来,让我们在这儿等着!”捕快们围了上来,手里的刀对着李承道三人,火把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林婉儿悄悄摸出袖里的黄符,指尖夹着三张,眼睛盯着捕快们的脚——他们站的位置正好在藤蔓生长的地方,只要她用符纸点燃藤蔓,就能趁乱冲去地宫入口。李承道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点头,桃木剑往身前一横:“李捕头,你爹当年也是镇国公府的护卫,你就不怕他的在天之灵,看着你帮周老爷作恶吗?”
李捕头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变得狠厉:“少胡说!我爹是被格格的怨灵害死的!今天我就要替他报仇,除掉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骗子!”说完,他挥刀就冲了过来。
“快走!”李承道桃木剑挡住李捕头的刀,对林婉儿和赵阳喊道。赵阳攥着碎片,往池中央跑,捕快们想拦,林婉儿甩出三张火符,火符落在藤蔓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藤蔓“滋滋”地冒着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捕快们吓得往后退,正好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赵阳跑到池中央,水刚没过脚踝,冰凉刺骨,还带着点腥气。他把鎏金碎片对准石门上的凹槽,用力插了进去——“咔嗒”一声,石门开始缓缓转动,涌出一股寒气,里面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走动。
李承道甩开李捕头,拉着林婉儿往地宫入口跑,李捕头气得大喊:“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进地宫!”捕快们顾不上着火的藤蔓,追了过来,可石门已经完全打开,李承道三人一脚踏进去,石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把捕快们的喊叫声和火把的光都挡在了外面。
地宫里一片漆黑,只有引魂灯的绿光在闪烁。寒气裹着霉味扑面而来,林婉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左眼又开始疼,这次眼前浮现出的是格格的身影——她穿着旗装,坐在地宫的石阶上,手里捧着本日记,正往他们这边看,眼神里满是悲伤。
“救我……日记……莲花殿……”咯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身影消散。李承道举着引魂灯,照向四周——地宫的墙壁上刻着很多图案,有镇国公府的场景,还有格格和侍女们玩耍的画面,可最后几幅图案却被凿毁了,只留下些模糊的痕迹,像是有人故意想毁掉什么。
赵阳摸出地宫草图,借着绿光对照:“前面应该是血荷阵,图纸上说,要用火才能过去。”他刚说完,就听见前面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李承道举着灯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前面的通道里,长满了和池边一样的青紫色藤蔓,藤蔓上还开着小小的血色荷花,花瓣上滴着黑色的汁液,正顺着藤蔓往下流。
“是血荷阵。”林婉儿从布包里摸出几张火符,“我来烧了它们。”她刚要扔出符纸,就听见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像是女子的笑声,又尖又冷,在空荡的地宫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
三人猛地回头,引魂灯的绿光扫过去,只见石门后面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穿黑袍、戴莲花面具的人,正对着他们笑,面具下的眼睛里,闪着和血色荷花一样的红光。
黑袍人的笑声在空荡的地宫里撞出回声,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耳膜上。林婉儿攥着火符的手沁出冷汗,引魂灯的绿光晃得面具上的莲花纹路忽明忽暗,竟和她左眼看到的格格幻影脸上的纹路重合在一起。
“是你杀了我爹?”赵阳拔出短刀,刀尖对着黑袍人,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黑袍人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手里握着根缠着红绳的银针,银针在绿光下泛着冷光,针尖沾着点黑色的汁液——是乌头毒。
李承道桃木剑一横,挡在两人身前:“周老爷派你来的?想在这儿灭口?”黑袍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们不该来这儿,地宫是格格的地盘,进来的人,都得死。”说完,他猛地挥手,银针像箭一样射向赵阳,李承道反应极快,桃木剑一挑,将银针打落在地,银针插进石缝里,瞬间冒出黑色的烟。
“快走!先过血荷阵!”李承道拉着林婉儿和赵阳往通道里跑,黑袍人在后面追,脚步声“嗒嗒”地响,像踩在所有人的心上。通道里的血荷藤蔓长得更密了,黑色的汁液顺着藤蔓往下滴,落在地上“滋滋”作响,石缝里冒出白烟,显然毒性极强。
“婉儿,点火!”李承道喊道。林婉儿掏出三张火符,指尖沾了点引魂灯的灯油,嘴里念着咒语,将符纸往藤蔓上一扔——“轰”的一声,火焰瞬间燃起,藤蔓被烧得“噼啪”作响,黑色的汁液遇火后冒出刺鼻的浓烟,呛得人眼泪直流。
三人捂着鼻子往前冲,火焰照亮了通道两侧的墙壁,林婉儿眼角的余光瞥见墙上刻着的图案——是格格被人绑在柱子上,服,还有一个穿着医官的衣服,手里拿着针管,像是在给格格注射什么东西。
“是当年的真相!”林婉儿喊道,刚要细看,就听见身后传来“啊”的一声惨叫——黑袍人被火焰烧到了胳膊,黑袍的袖子燃起大火,他疯狂地拍打着,面具掉落在地,露出一张扭曲的脸——是周老爷家的护院!
“是你!”赵阳认出他,当年他爹失踪前,就是这个护院一直在跟踪他爹。护院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的瓶子,就要往火焰里扔——瓶子里装的肯定是易燃物,要是扔进去,整个通道都会被大火封住。
李承道眼疾手快,桃木剑一挥,将瓶子打落在地,瓶子摔碎,里面的液体流出来,瞬间燃起大火,把护院困在了里面。护院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焦炭,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臭味,让人作呕。
三人终于冲出了血荷阵,眼前出现了一间宽敞的石室,石室的墙壁是用镜子做的,四面八方都映出他们的身影,连头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赵阳刚要往前走,就听见林婉儿喊道:“别碰!是镜像房!”
李承道举着引魂灯,照向镜子,镜子里的倒影突然变了——映出的不是他们,而是穿着旗装的格格,她站在镜子中央,手里拿着朵血色荷花,正对着他们笑,笑容诡异又冰冷。
“小心!镜像会模仿人的动作!”林婉儿喊道,刚说完,赵阳就发现镜子里的格格举起了荷花,他自己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李承道掏出张破幻符,往镜子上一贴,镜子里的格格瞬间消失,赵阳的手也恢复了控制。
“这镜子有问题,里面藏着机关。”李承道仔细看着镜子,发现每面镜子的角落都有个小小的莲花标记,“这些镜子应该是按照五行排列的,只要弄错顺序,就会触发机关。”
林婉儿从怀里掏出古籍,翻到关于机关术的章节:“上面说,镜像房的机关触发点在正北方向的镜子后面,只要找到机关,就能打开通往莲花殿的门。”赵阳摸出他爹留下的工具,走到正北方向的镜子前,仔细观察——镜子的边缘有个细小的缝隙,像是能打开。
他刚要动手,就听见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和之前在地宫入口听到的一样。林婉儿猛地回头,左眼看见镜子里的格格又出现了,这次她手里拿着的不是荷花,而是一根缠着红绳的银针,正对着赵阳的后背。
“小心!”林婉儿喊道,赵阳刚要转身,镜子里的格格就把银针扎了下去,赵阳的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真的被针扎到了一样,他踉跄着往前倒去,正好撞在镜子上——镜子“哗啦”一声碎了,露出后面的暗门,暗门里黑漆漆的,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滴水。
赵阳爬起来,摸了摸后背,没有伤口,也不疼了,像是刚才的刺痛只是幻觉。“是镜子的幻觉,差点触发机关。”李承道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破幻符,“我们得赶紧进去,周老爷肯定已经在来莲花殿的路上了。”
三人走进暗门,里面是条狭窄的通道,通道的地面上积着水,没过了脚踝,水冰凉刺骨,还带着点腥味。引魂灯的绿光在水面上晃着,映出他们的影子,林婉儿总觉得影子后面还有个影子,像是有人在跟着他们,可回头看,又什么都没有。
突然,通道的尽头传来“咔嗒”一声,像是石门打开的声音。赵阳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前面是一间更大的石室,石室的中央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上刻着莲花图案,正中间放着一块莲花玉佩,和周老爷扳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莲花殿!”赵阳激动地喊道,刚要走过去,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周老爷穿着锦缎长衫,手里拿着另一块莲花玉佩,笑着走了进来:“没想到吧?你们还是帮我找到了莲花殿。”
李承道握紧桃木剑,脸色阴沉:“周老爷,你终于肯露面了。”周老爷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笑容诡异:“我要是不露面,怎么拿到地宫里的黄金?还有,我得谢谢你们,帮我除掉了李捕头和那个护院,现在没人能跟我抢黄金了。”
林婉儿的左眼突然疼起来,眼前浮现出李捕头的身影——他被周老爷用银针刺中了手腕,倒在血泊里,手腕上的格格印泛着青紫色。“是你杀了李捕头!”林婉儿喊道。
周老爷哈哈笑了起来:“他本来就该杀,他爹当年就是帮凶,现在他又想跟我抢黄金,死有余辜。”他举起手里的玉佩,对着棺材上的玉佩:“只要把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棺材就会打开,里面的黄金都是我的!”
说完,周老爷就要把玉佩贴上去,李承道突然喊道:“等等!你以为棺材里真的有黄金吗?”周老爷的动作顿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李承道笑着拿出格格日记的残页:“这是我从陈婆婆家找到的,上面写着,当年医官陈早就把黄金转移了,棺材里根本没有黄金,只有格格的尸骨和她的怨气。”
周老爷的脸色瞬间变了,疯狂地喊道:“不可能!你骗我!”他猛地把玉佩贴在棺材上,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发出“咔嗒”一声,棺材盖缓缓打开——里面没有黄金,只有一具穿着旗装的尸骨,尸骨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青紫色的莲花印,和那些失踪者手腕上的格格印一模一样。
周老爷愣住了,看着棺材里的尸骨,脸色惨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棺材里的尸骨动了一下,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了周老爷的手腕——周老爷发出一声惨叫,想要挣脱,可那只手却越抓越紧,青紫色的莲花印慢慢印在了他的手腕上。
“是格格的怨气!”林婉儿喊道,左眼看见格格的幻影从尸骨里飘了出来,正对着周老爷笑,笑容冰冷又诡异。周老爷疯狂地挣扎着,可那只手却像是长在了他的手腕上,怎么都甩不掉。
李承道掏出桃木剑,想要上前,林婉儿拉住他:“别去!这是他应得的报应。”周老爷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最后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手腕上的青紫色格格印泛着幽光,与棺材里尸骨的印记彻底重合。
周老爷的尸体倒在棺材旁,手腕上的青紫色格格印泛着诡异的光,与棺材里尸骨手腕的印记如出一辙。地宫里的寒气突然变得刺骨,林婉儿的左眼剧烈疼痛,眼前浮现出格格完整的幻影——她穿着绣满莲花的旗装,头发散落在肩,脸上没有血色,却死死盯着周老爷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随后缓缓转向李承道,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似质问,又似哀求。
“师父,她在看你。”林婉儿捂着眼睛,声音发颤。李承道握紧了手中的莲花玉佩,玉佩背面“护卫李=格格后人”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他走上前,对着格格幻影深深作揖:“晚辈李承道,乃当年护卫李后人,今日替先祖了结罪孽,还您清白。”
话音刚落,格格幻影突然消散,棺材里的尸骨化作一缕青烟,飘向地宫角落。三人顺着青烟望去,角落里竟藏着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青铜盒子,盒子上刻着“怨气珠”三个字——正是赵阳在地宫图上看到的第二层宝藏。
赵阳上前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颗通体暗红的珠子,珠子表面泛着幽幽红光,隐约能看见格格的侧脸在珠子里浮现。“这就是怨气珠。”李承道轻声说,“里面藏着格个百年的怨气,若不妥善处理,青溪镇永无宁日。”
就在这时,地宫突然开始摇晃,石块从头顶掉落,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地宫要塌了!快走!”李承道抓起青铜盒,拉着林婉儿和赵阳往暗门跑。三人刚冲出暗门,身后的莲花殿就被石块掩埋,只留下一阵沉闷的坍塌声,将周老爷的尸体和百年的罪孽永远封在了地底。
顺着通道往外跑时,林婉儿突然想起陈婆婆,脚步顿了顿:“师父,陈婆婆还在官府里!”李承道眼神一沉,加快脚步:“先出去,官府那边我自有办法。”
地宫入口的石门早已被坍塌的石块堵住,三人绕到池底另一个出口——正是赵阳父亲在地宫图上标注的“应急密道”。密道尽头连通镇外的小河,三人钻出密道时,天已蒙蒙亮,青溪镇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回到青溪镇,他们直奔官府。李捕头虽中了乌头毒,却因剂量不足未死,此刻正躺在牢房里呻吟。李承道拿出解毒符水喂他喝下,李捕头清醒后,看着眼前的三人,眼神复杂:“我爹当年确实参与了害格格的事,周老爷用我娘的性命威胁我,我才不得不帮他。”
“陈婆婆呢?”林婉儿急忙追问。李捕头叹了口气:“周老爷怕她泄露秘密,早就把她关在茶馆后院的柴房里,派人看守着。”三人立刻赶往茶馆,柴房的门被锁着,里面传来陈婆婆微弱的咳嗽声。赵阳一脚踹开门,陈婆婆正蜷缩在角落,身上盖着破旧的麻袋,脸色苍白,却死死护着怀里的一个木盒。
“婆婆!”林婉儿跑过去扶起她。陈婆婆睁开眼,看见李承道手里的青铜盒,突然激动起来:“怨气珠……你们找到了怨气珠……”她打开怀里的木盒,里面竟是一锭锭黄金,正是当年医官陈转移的镇国公府宝藏。“这黄金……是格格的,该还给青溪镇百姓。”陈婆婆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当年我丈夫是医官陈,他害了格格后良心不安,临死前让我把黄金藏好,等有人为格格昭雪,就把黄金捐出去,赎我们陈家的罪。”
接下来的几日,李承道用怨气珠镇压了荷花池的邪气,池里的血色荷花渐渐消失,雾气也散了。陈婆婆将黄金捐给青溪镇,修了路,建了学堂,百姓们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李捕头因戴罪立功,被免去捕头之职,留在学堂教书,也算赎清部分罪孽。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可在农历六月初七的清晨,镇西的小河里突然飘起血色荷花,河边留下一串旗装女子的脚印,直直指向陈婆婆家。林婉儿发现时,脚印还沾着湿泥,像是刚留下的。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林婉儿拿着沾着泥的荷花,脸色苍白。李承道看着荷花,又看了看手中的怨气珠——珠子表面的红光变得暗淡,隐约有裂痕。他突然想起陈婆婆家木盒里的黄金,黄金
三人赶到陈婆婆家时,陈婆婆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朵血色荷花,眼神空洞,眼尾竟泛着与格格幻影一样的绿光。“婆婆,你怎么了?”赵阳上前,却被陈婆婆一把推开。陈婆婆缓缓站起来,声音变得尖利,竟与格格的声音一模一样:“医官臣害我,我附在他后人身上,守着黄金,也守着我的怨气……”
李承道恍然大悟,陈婆婆竟是医官陈的女儿!当年格格日记里“我会附在她后人身上”的预言,指的就是陈婆婆。他举起怨气珠,珠子红光闪烁:“格格,你的冤屈已昭雪,黄金也还给了百姓,为何还不放下怨气?”
陈婆婆(格格附身)冷笑一声,指着院子里的荷花:“我的怨气哪是这么容易消散的?当年害我的人,还有后人留在青溪镇,我要让他们都偿命!”说完,她突然冲向赵阳,指甲变得又长又尖,泛着青紫色。
林婉儿眼疾手快,掏出三张镇魂符,贴在陈婆婆身上。陈婆婆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绿光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眼神依旧空洞:“我……我刚才怎么了?”
李承道看着怨气珠上的裂痕,叹了口气:“怨气珠受损,压制不住格格的怨气,她附在你身上,是想继续复仇。”他顿了顿,看向赵阳,“你爹的地宫图上,应该有修复怨气珠的方法。”
赵阳立刻拿出地宫图,仔细查看,图的角落果然写着“怨气珠需以荷花池底淤泥混合百年荷露修复”。三人立刻赶往荷花池,池底因地宫坍塌已干涸,淤泥里还残留着血色荷花的根茎。林婉儿采集了百年荷露,李承道将淤泥与荷露混合,涂在怨气珠上——珠子的裂痕渐渐愈合,红光变得柔和,里面格格的侧脸也渐渐消散。
将修复好的怨气珠埋在荷花池中央,池里竟重新长出了绿色的荷叶,再也没有血色荷花出现。陈婆婆因被附身伤了元气,留在学堂帮忙,余生都在为陈家赎罪。赵阳找到了父亲的尸骨,埋在镇外的山坡上,墓碑上刻着“捕快赵青山之墓”,旁边放着那半块鎏金碎片。
本以为青溪镇终于恢复太平,可在一个月后的清晨,林婉儿在茶馆整理格格日记时,发现最后一页被人撕去了一角,残留的字迹写着“陈婆婆后人……荷影……”。她猛地抬头,看见窗外的小河里,一朵血色荷花缓缓飘过,河岸边,一个穿着旗装的小女孩正对着她笑,眼尾有颗淡红的痣,与她一模一样。
林婉儿的左眼突然疼起来,她摸了摸眼尾的痣,想起陈婆婆曾说过:“当年格格身边有个小丫鬟,眼尾也有颗红痣,后来不知去向……”她冲到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眼尾的痣竟泛着红光,隐约能看见格格的影子在镜子里浮现。
这时,李承道拿着一封信走进来,信是从京城寄来的,上面写着“镇国公府另有后人,携荷影归来”。林婉儿看着信,又看了看镜子里的影子,突然明白——她才是格格真正的后人,当年的小丫鬟就是她的祖母,而那朵飘来的血色荷花,不过是百年怨气的开始,青溪镇的诡事,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