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你个小瘪犊子知道死字咋写不?
这是玩儿命!
不是你家炕头打麻雀!
给老子听着,现在一切听刘副班长指挥!
谁敢瞎探头,瞎开枪,浪费子弹,不用土匪动手,老子先崩了他!
听见没?!”
他这话不仅是骂王拴柱,也是说给所有幸存的新兵听的。
王拴柱被骂得一缩脖子,脸上的兴奋劲褪去不少,嘟囔着:
“俺……俺知道了师傅……”
刘喜子也劝道:
“拴柱,古师傅说得对,咱们现在得团结一心,听指挥,才能坚持到援军来。
你放心,有你开枪的时候。”
王拴柱低下头,小声嘟囔:
“我就是想多打几个土匪,为车排长他们报仇。”
古之月拍了拍他的肩膀:
“报仇也得讲究策略,不能蛮干。
等会儿你跟在我身边,看我怎么打,学着点。”
就在这时,山坡上传来土匪的叫嚣声:
“里面的解放军听着,赶紧投降!
不然等我们冲上去,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
“呸!想让我们投降?没门!”
刘喜子朝着山坡上骂道,
“有本事你们就上来!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
古之月拉了拉刘喜子:
“别跟他们废话,节省体力。
他们要冲锋了,准备好!”
话音刚落,山坡上的土匪就发起了进攻,密密麻麻的人影朝着车队冲了过来,机枪声、冲锋枪声、步枪声此起彼伏,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卡车车厢上,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
刘喜子被古之月这么一说,似乎也找回了一点主心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古老哥,那……那接下来具体咋打?
您经验多,给拿个主意!”
古之月猫着腰,快速移动到车厢另一侧,观察了一下另一边的情况,然后缩回来,说道:
“没啥稀奇的。
我在缅北打小鬼子的时候,一个营被鬼子一个联队围在李家寨,比这惨多了,弹药都快打光了,就靠缴获鬼子的三八大盖和手榴弹,硬是扛了两个月!
咱们这才哪到哪?”
他指了指四辆卡车:
“这就是现成的工事!
围成一圈,互相掩护!
土匪人多,但都是凑数的烂蒜!
他们要是敢集群冲,远的就用枪点名,近了就用手榴弹招呼!
记住喽,没把握别开枪!
子弹金贵!咱们耗不起!
瞄准了打,争取一颗子弹换一个土匪,咱们就赚!”
他又特别强调:
“土匪里头有硬茬子,枪法好的,刚才排长和班长就是折他们手里的。
这帮人交给我。
你们负责压制那些乱哄哄冲的。
他们要是跟咱们耗着,那最好不过,正合咱意!”
正说着,对面山林里突然响起一阵乱七八糟的嚎叫和喊话声,腔调古怪,夹杂着本地方言和含糊不清的威胁。
“车上滴!放下枪!
把东西留下!饶你们不死!”
“共军崽崽!投降吧!
爷们给你们留个全尸!”
“冲啊!抢了粮食和弹药!
过年啦!”
伴随着叫嚣,更加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像泼水一样打在卡车上,叮当作响。
可以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开始从树林里冒出来,大约七八十号人,呈散乱但疯狂的队形,嚎叫着向车队发起了第一次冲锋!
脚步声、呐喊声、枪声混成一片,震得地面仿佛都在颤动。
“准备战斗!”
刘喜子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虽然还带着点变调,但已经多了几分坚决,
“听我命令!
稳住!等近了再打!”
战士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枪,呼吸粗重,手指扣在扳机上,紧张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土匪。
王拴柱更是死死攥着步枪,手心里全是汗,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
“来了来了……”
古之月则异常冷静,司登冲锋枪架在车厢板的缝隙里,眼睛像鹰一样扫视着冲锋的土匪群,但他更多的注意力,却在搜索两侧山林里可能隐藏的冷枪手。
土匪嚎叫着冲近了,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打!”
刘喜子猛地一挥手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