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种人近身之后，再好的法器，也只能当兵器了。

“能用就好。”

楚天舒看向方泰，“接下来，就是拷问这只邪灵了，这倒有点麻烦……”

方泰居然能让楚天舒近距离接触的时候，都感觉不出破绽，非得用上天眼，才看出端倪。

可见，此邪灵的阴邪之气足够内敛，而足够内敛，也就意味着足够坚韧。

仅凭刀剑意境，太虚辐射，只怕难以令其吐露全部真相，九泉山崩秘手，又还没有练到大成。

“让本鹤来试试。”

白鹤早有腹案，道，“一般的迷魂法、幻术，都是靠念力强行压制对手。”

“但有一类幻术，是牵引出对手本身的记忆，形成幻境，一步一步诱导。”

“这类幻术，入门就要细致，精力心思都用在幻境的营造上，附带的真实伤害少，遇到个心境强点的普通人，都可能硬撑过去。”

这显然不适合用于高烈度，高速度的战斗。

但是把这个用在审问情报上，就再适合不过了。

鹤来从前虽然涉猎过这方面的手段，但也修习不深。

踏入禁忌之后，他多解锁了一层传承，修成第二分魂。

在切割自身魂魄，复制全套记忆的时候，倒是让他对这类记忆幻境，多了不少理解。

“这里更是一座现成的法坛！”

白鹤扬翅，在厅堂中走了一个大圈，鹤舞翩翩，鹤爪起有度，犹如布罡踏斗。

那铁尺就在这个大圈上空悬停。

等到白鹤走完了一整圈，仰头看去。

铁尺陡然旋转如轮，随着白鹤的视线移动而移动。

最后，匀速旋转的铁尺，悬在方泰面前，如同一片圆形光幕。

被镇压的邪灵，如同受到外界呼唤，有一种淡淡的共鸣。

楚天舒没有将之掐断。

光幕中就逐渐显出一些杂乱无章的画面。

随着白鹤不断念咒走动，光幕中的场景逐渐细化，稳定下来。

一个年轻人，看起来跟方泰现在的样貌，差别很大，正走在一座大殿之中。

大殿又深又广，他原本走动的时候，还在阳光之中。

但到了殿宇深处，就一丝阳光也没有，只靠着铜柱上的灯火照明。

殿中宝座上，一个黄发黄髯的锦袍老者，微笑着对他点点头：“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方泰恭敬道：“属下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怎么敢不答应呢，之所以考虑半天，实则在沐浴斋心，好向地宰大人，学得新的法咒。”

“哈！”

宝座上的地宰道，“你错了，并不是你知道了这个秘密，我们才给你选择。”

“而是，经过长久的观察和评判，我们已经笃定，你不会拒绝加入真正的高层。”

“这才会让你知道，咒矿精炼最初的技艺，是源于魍魉神君的恩赐，天官地宰，所有掌院，都必须是魍魉神君的信徒。”

古书中有载：魍魉，通体玄色，红眼长耳，仿人声，喜食人！

楚天舒与白鹤对视一眼。

仿人声……

难道本地防风氏族人，与申城人类外貌相似，宛如倒影这些事件的源头，就是这尊魍魉神君？

但怎么会这样呢？

灵界鬼神在化道之风中，都丧失了智慧，仅有本能的鬼神职权，近些年，可能才有重新聚起智慧的机会。

而百年前，魍魉神君就能够赐予天地二宫咒矿精炼这样的技艺。

这完全违背了现实世界，所有对于灵界鬼神的记录。

楚天舒原本以为，近百年前就出现的白雾，更有可能是某种独特的自然现象。

但现在看来，或许也真是这尊例外的鬼神所为。

“奇怪。”

白鹤深深思索，“如果真有这样一尊提前恢复智慧的鬼神，现实中他的教派势力，应该比龙华、镜猿还高。”

“怎么现实中，从来没有听过相关的卷宗？”

楚天舒沉声道：“也许他的精力，全都用在长洲国了。”

两人都想到了一个沉重的可能。

早年在现实世界发展信徒，受限于世界环境，其实全都只能是打闹的，反而会打草惊蛇，受到人类的抵制警觉。

一尊早就恢复智慧的鬼神。

他更有可能在灵界积攒仪轨，直到时机成熟，来一波大的。

“未来几十年内，灵界就将与人世相接。”

圆镜中，地宰道，“魍魉神君掌控着倒影与调换之能。”

“人世的智慧爆发，使他重聚智慧，而人间与灵界的生灵大举交换，将混淆人世对神君的压制。”

“他的真身将会来到这浅层区，更会是第一个，能够以真身探入人世的神。”

“长洲的寻常族人，与万千人族一样，只是互换仪轨的一部分，互换后，只能在一方平庸的生活。”

“而我们信奉神君，却可以趁机攫取两界的眷顾，将来修行成仙！！”

地宰到成仙时，呼吸不自觉一疾，眼中爆发出灼人的光彩。

“做上神仙，也未必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