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金枪卫兵惊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刚才只是走了下神。
他们耳中听到府邸各处传来的气爆余音,第一反应,当然先转头探视那位牵系到他们身家荣辱的掌院。
只见厅堂之中,喜气洋洋。
楚天舒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正在用茶水洗手。
而方泰,额头只剩细汗,满面红光,正扯掉身上厚重的披风和外袍,在那里伸拳踢腿。
卫兵道:“掌院,方才……”
“哈哈哈哈!”
方泰阳光开朗的大笑起来。
“本院旧伤终于痊愈,刚才心头大喜,演练一下神通而已。”
“尔等也不必在这里,给我做什么守卫了,去通知外面的十八营兵卒,一起到咒元火塘那些地方去帮忙吧。”
金枪卫兵心中暗想:竟然让金枪卫兵,都去给这些乡下人帮忙,看来掌院心情是真够好的。
他们对视一眼,也不敢不遵号令。
反正,等方泰兴头过去之后,发现手边没多少人跑腿,肯定就会把他们叫回来,他们也不用真在那里帮太久的忙。
众人告辞退去之后。
方泰表情陷入停滞,就维持着笑脸,半张着嘴,一动不动。
一只禁忌邪灵,没那么容易被操控意识。
楚天舒只是用太虚内功,将它封控镇压起来。
然后靠着劲力传导,操控方泰的身体,做出种种言行。
白鹤隐身,到厅堂前方的院中,随着踱步而来,从喙至头,再到翅膀,显露出全部的身形。
“真就这么快呀?”
白鹤啧啧有声,抖了下翎羽。
“长洲这些法坛的手笔,是我平生仅见,结果你靠蛮力,都能把这些法坛撕开……”
楚天舒可不能认同这种话:“这可不是蛮力,这是非常精妙的武道发力技巧。”
他抖了抖手上水珠,一伸手,把刚才短暂放上供桌的铁尺吸到了手上。
这铁尺正面看着,并无异样,其实背面,被楚天舒用自己的鲜血,画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鲜血中本就带着极为阳刚的血气,又凝聚着深厚的太虚内力,血痕如剑,还带有剑意。
多重干扰,才让这失去主人的铁尺,安分下来。
“这铁尺法器,很不一般,我把方泰镇压之后,铁尺居然有躁动飞走之意。”
楚天舒道,“但我感觉,其中并无器灵。”
“看来只是因为,这城镇处处皆是法坛,气场运转,自有其规制可循,铁尺失主,就会被气场牵引,去寻风百里。”
白鹤思索道:“风百里么?此人目前看,倒是个可以争取的助力。”
楚天舒摇摇头。
“你先看看,能不能驾驭这把尺子,如果你能用的话,最好还是掌握在你手上。”
楚天舒前往异世界的时候,经常大胆用人。
但那是因为,异世界他遇到的全部都是陌生人,必须胆大心细,才能施展拳脚。
而现在,他身边就有可靠的战友,自然应该优先让战友掌握局势。
白鹤点头,凝视铁尺,念力隔空御物,将铁尺取到面前。
驾驭别人的法器,需要破译祭炼法器时,所用的种种咒语痕迹,整个过程,有点像是黑客之间的博弈。
在法咒方面的知识面越广,经验越丰富,破译起来就越轻松。
“那大禹龙碑,浑然天成,只能靠寻找古代资料印证,碰运气,解析其用法。”
白鹤看了铁尺一会儿,忽然感慨起来,“本鹤验看那石碑,一无所得,只能送去给烟霞客和京城那些人想办法。”
“如今看来,并不是本鹤学识太差,只是那石碑……已经高的没边了。”
话音刚,他啄了一下铁尺。
铮!!!
铁尺之上,血迹尽散,却没有飞走。
白鹤的眼中,在用念力酝酿出淡金色的符咒痕迹,龙纹云篆,疏狂大气,倏然巧,收束严谨。
它眼中多一笔,铁尺上就多一笔。
金色的符咒,如同七片篆字,每个云篆最后一笔,都连到下一个字上。
最后一眼看去,七个云篆,一气呵成,一笔贯通。
楚天舒眉宇微动,朝门外看了一眼。
他感觉到,这片府邸里被他破坏的气场,已经彻底弥合。
地下的气息,也迅速从动乱状态被抚平。
白鹤站在那里,颇有一种法度森严之感,铁尺环绕它慢慢飞行,气息融洽起来。
“好铁尺,尺度的奥妙之处,就在于可以丈量环境、肉身与精神。”
白鹤道,“这方泰心性不够,糟蹋了好东西。”
“竟然拿这等法器当做兵器,与你对抗。”
它转念一想。
这倒还真怪不了方泰。
楚天舒刚才的攻势,真有石破天惊之烈,却又日升月降般,张弛自在,沛不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