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问了我五娘的,她说她看见了人的,昨天中午还在她屋头吃的饭。”
“你哪天回来的?”
“今天早上!”
“那她昨晚在哪里呢?”
“我五娘说她回了我们各人的屋!我回去看了的,屋头是收拾了的!我们屋的是砖房,房子看起还是好好的!我去年拿钱请人翻盖了的!”
“那你去亲戚家找看嘛!”雷宇天说。
“亲戚?她的两个嬢嬢没有在老家,她的姨娘也在县城!”
“她万一去县城了呢?”雷宇天眼睛好,已经看见了芦苇丛里的人。他想支走蔡爸,然后带走蔡虹。
“我没有她姨娘的电话,不然可以问一问。”
“那你去县城问一问嘛,她没得地方去,万一去找她姨娘了呢?”
“她要去的话,不晓得不回呢里啊!她不晓得昨天去啊?”男人还是觉得不可能,“她五六年都没有看见她姨娘了!”
“她万一回来后,看到屋头待起不安逸又走了呢?”
“说得有点儿道理!那我去跟我五娘他们说一声就走!”蔡爸说完就转身走了。
雷宇天假装这看那看的,他怕蔡爸回头发现什么。
“娃儿,你硬是要在屋头开荒种庄稼啊?”蔡爸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雷宇天。
“嗯,我在想怎么铲草!”雷宇天说,“这些呱喵(芦苇)不大好办,点火的话,到处都是电线!”
“哼!没得出息!”蔡爸自言自语着,“白长了那一张脸!”
蔡爸骂骂咧咧地走了!
雷宇天看不见蔡爸的影子了,才向茂密的芦苇丛跑过去。
“彩虹,你真的是彩虹吗?”
蔡虹从芦苇丛里站起来,一张娃娃脸上全是泪痕,看着就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姑娘。
“雷宇天,谢谢你!”蔡虹用泪眼望着雷宇天,轻轻地说,“你快带我走,不能让我爸爸找到我,不然,我这辈子就完了!”
看着蔡虹那可怜的样子,雷宇天心里一阵揪心的疼。
“好,你出来,我们马上走!”雷宇天发现,蔡虹看着只是长了一点儿个子,容貌跟六年前没有任何区别,简直就是一个未成年少女!她依然是齐眉刘海低马尾,这蔡虹,简直就是等比长大!
“我,我脚在流血!”蔡虹从芦苇丛里走出来,她赤着双脚,脚背到处都在流血。
“你的鞋呢?”
“我听到我爸爸的声音,鞋带没系好就赶紧跑了,我跑到呱喵里躲着,现在才发现脚上没有鞋,也不晓得鞋掉哪里去了?”
雷宇天看见,蔡虹的两只脚上都有六个脚趾头,每一个脚趾头都被刺流了血。那第六的一个脚趾头好小,像是附在第五的一个脚趾头上的。
“你介意我背你走吗?”雷宇天问。
“万一被人看见了,我爸爸肯定要追来!”
“你放心,我跑得快得很!”雷宇天说,“你用我的外套蒙住头,别人就不知道了!”
“好!那你把外套给我!”
雷宇天脱了牛仔外套,让蔡虹把头蒙住,然后蹲下身背起蔡虹就跑。
“雷宇天,你跑这么快啊?”蔡虹把自己的头蒙得紧紧的。
“你别怕,抱紧我的脖子!我不跑快点儿,被你爸爸发现了麻烦得很!”
“好!我们去哪里?”蔡虹抱紧雷宇天的脖子。
“去我们山上,你爸爸再啷个都找不到!”
“好嘛!等他回去了西凉再说。”
“你们一直在西凉啊?”
“嗯,我后妈是那点儿的。”
“不说话了,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好!”
雷宇天背着蔡虹,很快就到了镇上,镇上的人只是好奇地看了看雷宇天,以为他是背着弟弟或妹妹去医院看病。
雷宇天一上了没有多少行人的公路,他就飞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