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娃儿?你来学校看啥子?”附近的一个老人走过来对雷宇天说。
“爷爷,我在这里读过书!”雷宇天笑着说。
“哦!你娃儿呢哈儿在哪里读书呢?哪个大学就放假了啊?”老人问。
“爷爷,我不是大学生!”雷宇天依然笑着,“我在这里读了六年的书,从这里路过,就停下来看看!”
“你呢个娃儿笑起才乖哦!”老人说,“你啷个没有读大学yai?”
“嘿嘿,我没有考起噻!”雷宇天赶紧转移话题,“爷爷,你晓不晓得蔡家湾往啷个走?”
“蔡家湾啊?你晓不晓得向家湾吗?”
“我晓得向家湾,蔡家湾和向家湾挨到的吗?”
“对头,到了向家湾,你往右边走两三里路就到了!”
“哦哦,晓得了,谢谢你,爷爷!”雷宇天礼貌地道了谢,就从校门口的路往向家湾走去。
“呢个娃儿,是哪个屋的哦?才长得抻展哦!”老人看着雷宇天的背影说,然后背着手回家了。
雷宇天到了向家湾,本想着去看看向柏山,但又觉得现在还是先找到蔡家湾,看是否能打听到蔡虹的消息。
他从街上听说的那个女孩,他希望是蔡虹,又不希望是蔡虹。他只希望蔡虹好好的!
雷宇天在路上遇到了赶场回家的人,就问了去蔡家湾的路,他确实没有走错。
雷宇天走得快,七八分钟后,他来到了那些人说的蔡家湾。
雷宇天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翠绿的竹子,在竹林中,稀拉拉的有四五座老旧的房子,有的是砖房,有的是老旧残破的土墙房,上面的青瓦烂兮兮的,看着凹凸不平。可能是多年没有人住,也没有修葺造成的。土墙上,留着风吹雨打的痕迹!
几座房子的周围,是长满野草的田土。特别是田埂上的芦苇,比人家专门种的还要好,风一吹,苇絮到处飘飞!看来,这些地方也没有多少人种庄稼啊!
突然,一阵叫骂声传进雷宇天耳朵里。
“死妹儿,你给老子滚出来,你以为你藏得到啊?”
雷宇天分析,这声音起码来自一里路之外,他站着不动,继续仔细听。
“你个死妹儿不识好歹,你姐姐跟到你妈,你妈还不是早都把她嫁了,她嫁个啥子人嘛?嫁的一个二十几岁的穷光蛋,一天还要去打工!
我和你后妈跟你找的,开始那个你嫌老了,这个可以噻!别个才三十来岁,各人就有公司了!你嫁过去,一辈子都有用不完的钱。开始那个,你说又老又丑,呢个长得恁个好看,你还不满意!
我跟你说,死妹儿,我们已经收了别个的彩礼了,你个死妹儿还扯起脚杆跑了!”
雷宇天根据听到的声音辨别着方向,他向着一座土墙房子后面的竹林走去。
“死妹儿,你快点儿跟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找到了要打死你!
蔡虹,你个死妹儿,喊你滚出来!”
男人急了,叫骂声更大了。
雷宇天一听到“蔡虹”两个字,脚下像生风了一般。果然是蔡虹,真的是蔡虹,他两次在街上听别人说的,竟然都是蔡虹!
雷宇天很快在一片杂树林里看见了那个叫骂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中等身材,长相还行,只是腆着个大肚子,头顶的头发稀拉拉的没几根。
那男人骂完,突然抬头就看见面前多了一个人,他还吓了一跳。
“你,你是哪个?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你是人是鬼?”
“我,我当然是人,我是呢个湾里的,表叔,我叫雷宇天,大家都喊我莽娃!”雷宇天已经看见了不远处的芦苇丛在动,故意说出自己的名字。
“啊?我认不到你!也是哈,我十几岁就出去打工,对湾上的细娃儿点儿都认不到!”男人看了几眼雷宇天,觉得呢个娃儿像从电视里面走出来的,好看得很!
“嗯嗯,认不到我正常,你好多年都不在屋头呀嘛!”
“你在做啥子呢?”
“我看看这些田和土,想把它们挖出来,明年好种庄稼!”
“你娃儿,看起长得抻展,原来还想在屋头种庄稼啊?”
“啷个的?种庄稼不好啊?”
“哼,那能有啥子出息?”男人随即露出鄙视的眼神。
“表叔,你刚才在骂哪个?”
“娃儿,我也不怕你笑。我屋的死妹儿不识好歹得很!我在外头给她找了个男娃儿,别个人长得抻抻展展的。我们彩礼钱都收了,她悄悄跑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啊?我在屋头没有看到yai!”
“她前脚走,我看到她留的信就追着回来了!我回来到处都没有找到人!”
“万一她没有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