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没有动，只是手指，轻轻抬起。

嗡！

焚离的身影，第三次消失！

东方静静看着，她猜对了，只是佯攻罢了……

不，没有！

东方万衍的预警几乎刺痛她的头皮。

领域还在！

即使焚离没有碰到东方，也能把她拉进无我！

这一次，东方的反应不可避免地慢了半拍！连续的万衍崩溃让她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瞬间做出最完美的应对。她只是下意识地加强了胸前的空间屏障，持剑的手腕也因疲惫而慢了那么一丝抬起。

就是这慢了半拍的瞬间！

焚离那看似重复刺向心口的动作，在仁念叨即将触及空间屏障的最后一刻，发生了致命的转变！

他刺出的右手手腕猛地一沉！同时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近乎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强行扭转！

那燃烧着微弱赤金光焰的仁念叨，并未撞上空间屏障，而是擦着屏障的边缘划过，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与此同时，焚离的左手——那只一直垂在身侧、仿佛因伤势而无法动弹的左手——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在身体扭转带来的离心力加持下，以超越自身极限的速度，闪电般探出！

目标，不再是心口！

而是——

东方女帝脸上那层鸿蒙纱！

万衍疯狂地预兆——

已经晚了！

东方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她想要闪避，想要加强面部的防御，想要挥剑格挡……

但身体的反应，终究慢了那被连续“无我”干扰和自身透支所夺走的、致命的亿万分之一秒！

焚离……成功夺下了东方面前的鸿蒙纱！

然而，银白的长剑，也彻底刺入了焚离的胸膛。

不过是一个面纱而已，对于东方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就在东方认为焚离会再度逃进无我的时候，眼前的红发男子，却是一动也不动，任由她的长剑却插越深，直到从他的后背穿过……

在焚离的记忆中，他是有见过那个东方女帝的，因为那时候她只是戴着普通的面纱，他的精神力能轻松穿过。虽然长得很漂亮，但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现在，他根本看不透那鸿蒙纱藏着的东西，所以他在现在，才看到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确实很漂亮。

但他看到的，不是东方。

而是在自己的记忆里，那个朝思暮想，那个……他曾熄灭的太阳。

焚离他在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也做不到任何事，他的记忆在这一刻，崩溃了……

他忘了他还在和东方交手，也根本感受不到身上的痛。

他忘了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也看不到外面的一切。

那些熔岩，那些尘埃，皆在他眼中，化作了纷飞的光点。

那是一片花海。

他与她虽不曾去过，但曾遥想过。

方启……

我又见到你了。

我好想你。

焚离轻轻抱住了方启。

他脸上的面具也随之掉了下来。

他的脸上，不再有那种愤怒，仇恨。

他只是轻轻地微笑着，轻轻地，抱着方启。

哪怕好像只是抱了一瞬间，又好像是，抱了他这辈子的永恒。

时间在无限无限地放慢……

一点鲜血，染上了焚离的唇角。

焚离也想不了那么多……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梦，才会醒……

他轻轻上前，吻住了方启的双唇。

这是他，欠她的……

了却了所有的遗憾，焚离慢慢松开了手。

胸口的痛让他无法呼吸，梦境的破碎，也将他带回了现实。

他的嘴角，无法抑制地涌出大量的鲜血。

他的身体，也从空中，缓缓向下坠落。

对不起，启，我认错人了。

就以我的，来偿还这份罪孽吧……

可惜你连灵魂的散了，我可能……再也找不到你了。

焚离慢慢闭上双眼，等待着自己坠落，消散……

在他的意识逐渐的涣散中，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