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缇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却又很快压了下去,语气郑重:“常家乃带罪之身,阿芙虽入了宫籍,凭自己的本事考了女官,可终究是常家的人。皇后娘娘可否……消了常家的罪名,还阿芙一个清白之身?”
温以缇至今还不知道常家人的消息,连常峰的境况都一无所知。而温家上下还没来得及将这事告知她
这件事温以缇在之前便想了无数遍,本想着日后带着阿芙立功,再借此为阿芙请命,如今既有机会,便索性说了出来。
她要的从不是赦免常家那些人,而是想让阿芙彻底摆脱“罪臣之女”的枷锁。
宫里人虽不提阿芙的出身,可阿芙总有出宫的一日,一旦消了宫籍,她还是常家女。
常家的罪名一日不消,阿芙日后成婚,她与她的孩子都要背着“罪臣亲属”的污点,这看似不起眼的把柄,来日说不定就是致命的要害。
赵皇后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倒没想到,温以缇竟能想得这么长远。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轻松:“这事儿对你来说难,对本宫来说却易如反掌,本宫应下了。”
温以缇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笑,语气也轻快了许多:“既如此,那臣与皇后娘娘之间,便再无隔阂了。”
“你这丫头,还真是个鬼机灵。”赵皇后被她这模样逗笑,指尖点了点她,眼底的笑意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暖意。
无论此刻温以缇与赵皇后各自对彼此藏着多少心思,此刻都显得格外真挚一些。
温以缇如今凭一己之力挣得的正四品养济寺卿,本就是大庆开国以来女子从未染指的荣光,这与赵皇后的凤位截然不同。
每位皇帝登基,总有中宫之主,哪怕是续弦继后也非绝无仅有,可像温以缇这样立在朝堂文武之间的女官,放眼天下只此一人。
连带着赵皇后看她的眼神,也早没了最初那点隐晦的轻视,添了几分实打实的郑重。
如今才惊觉温以缇的分量,早已不是她能随意拨弄的棋子,更多了亲近与拉拢的心思。
赵皇后虽说已经有了忌惮,可更多的是庆幸。当初为年儿选的这个妻子,有些迫不得已,可却没料到竟是这样一个万里挑一的女子。
有她在年儿身边,赵家这百年基业,不愁不能安稳数代。
是以赵皇后如今帮温以缇,半点余地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