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吧,你妹妹身上有很多能让她致命的病因和问题,即便是把它们分开来治疗,大部分的治愈率都难以高于一成,就更别说全都叠加在了一个人身上。”
得到院长的肯定回答,秦淮茹一个踉跄,不禁悲从心中起,回想起当年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进了大院,还跟她在后院当了邻居,哪曾想十几二十年过去,好端端的竟然疾病缠身,成了将死之人!
张元林一把将秦淮茹扶住,然后抬头对着院长说道:
“你说的我们都已知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院长!”
听到张元林的话,院长连忙摆手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元林回头看了一眼秦淮茹的状态,随后对着院长说道:
“后续的治疗问题我们需要商量一下,等有了结果会通知你的,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院长听后连连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等院长走后,张元林拉来一张椅子让秦淮茹坐下,轻声说道:
“好了,人已经成了这样,你再多想也是无用,当初你妹妹不顾我们的劝阻,硬要到咱们院里来,还非许大茂不嫁,在她孤注一掷的做出那样离谱的错误选择时,我就预料她的未来不会有好下场,其实不光是我,你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
“只可惜造化弄人啊,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无法想象秦京茹会落得这样惨不忍睹的下场,说起来也是她要主动跟着李怀德的,咱们院不少人都知道她跟着李怀德赚了大钱,恐怕她身上的梅毒和淋病就是从那时染上了,可这是人伦道德问题,咱也不可能找李怀德算账,就是去了他也不一定会认。”
“至于许大茂那边,我打听了一下,在电影院的领导过来闹事要钱之后,许大茂和秦京茹就把离婚证办了,没记错的话还是秦京茹当众提出来的,这么一来,秦京茹就是死了也赖不着许大茂,人家一点责任都没有。”
“所以啊,我们现在需要思考的是怎么安排秦京茹的后事,比如她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和遗憾,在咱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能帮则帮,刚才院长也说了,只要不强行为她做手术治疗,以她目前的状况,依靠药物吊着一口气并不难,至于能熬多久,那就要看她自个儿的造化了。”
秦淮茹默默的听着,泪珠却是断断续续的落下,看得出来她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但事实摆在眼前,再怎么不愿意,再怎么觉得可惜又能怎么办呢?
好在如今的秦淮茹已经不是那么多愁善感的人了,坐了多年一把手的位置,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和危机,知道自己不能过分的感情用事,否则一定会害人害己坏事情。
很快,秦淮茹努力的调节好了个人情绪,她抹干泪水,深吸一口长气,随后点着头说道:
“嗯,老公你说的对,一直纠结着过去毫无意义,人还是要向前看的,而且京茹她一个人在大院里呆了十几二十年,这期间也没回过老家,跟家里的亲朋好友们这么多年没见,她心里肯定是有遗憾的,先让她好好休息吧,等她醒了我们再问问她的心愿是什么。”
就这样,夫妻俩统一了想法,决定放弃让秦京茹冒着死亡风险,去接受无比煎熬和痛苦的手术治疗,而是准备等秦京茹的状态稍微好一些后再来帮她了却心中执念,一起送她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院里的新话题变成了张元林夫妇不计前嫌,花重金救治忘恩负义的秦京茹。
本来这没啥的,毕竟张元林前面还承诺过要照顾院里的孤寡老人,大家都知道他宅心仁厚,关键是秦京茹当年公开要和秦淮茹断绝亲戚关系,这事儿全院皆知。
可即便如此,张元林还是愿意掏钱救秦京茹的命,这份恩德真是下辈子都还不清了。
大院里,除了昔日的三位大爷以外所有人都在赞美张元林以德报怨,是个十足的大好人,经此一事,张元林在社会上的口碑又提高了好几个度。
那些继续享受张元林照顾的老人们对张元林的承诺再无任何的质疑,并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条大腿抱到底。
甚至都有人商量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家底交给张元林,不然留给那些不孝子们肯定会被败光,与其这样不如押注张元林,最起码人家一诺千金,一定会给他们养老送终,把后事办的风光体面。
而那些被许大茂忽悠着放弃张元林照顾的老人们则是越发的后悔,他们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一顿饭,更是人生最后时刻的保障。
心中越是后悔,就越是对许大茂充满恨意,连带着把当初帮腔的刘海中也恨上了,导致刘海中夫妇在大院里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就会被一顿喷,甚至是引起众怒。
偏偏刘海中住的还是后院,每次出门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触了哪个不高兴的霉头,被骂一脸口水都算好的了,大家都是快入土的人,真要动起手来那是一点儿顾忌都没有,加上敌众我寡,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刘海中夫妇。
经过连续几天的输液和精心照顾,秦京茹终于醒了,她的状态对比入院时好了数倍不止,脸上也多了些红润的血色。
但这只是暂时性的回光返照,她的身体机能已经受到了不可逆的破坏,生命的流逝是必然的,至于能坚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得知秦京茹苏醒,张元林和秦淮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病房里,秦淮茹坐在秦京茹的床头,姐妹俩时隔多年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两人的内心都是感慨良多,先后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没想到啊,一晃都快二十年了,还以为我后半辈子都不会喊你一声姐,只可惜妹妹我自作孽不可活,欠您的恩情只能来世再报。”
秦京茹已经知道自己的命是张元林夫妇救的,也知道自己没多久能活了,纵然心里对张元林夫妇有很多愧疚,却也知道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听到秦京茹这么说,秦淮茹的眼眶更红了,她抓着妹妹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顺稳定,说道:
“京茹,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我们一起向前看吧,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妨说出来,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办到!”
秦京茹闻言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许久后她重新睁开眼,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屋顶的天花板,轻声说道:
“我,我想我爸妈了,想我的兄弟姐妹,想我的朋友们,想我的家了……”
说着说着,秦京茹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涓涓流下。
这一幕让秦淮茹无比动容,忍不住跟着一起抽泣,张元林见状轻叹了一声,上前说道:
“好,我知道了,回去我跟你姐安排一下时间,会尽快去一趟老家的。”
秦京茹顿了顿,等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后点头说道:
“谢谢你,姐夫!”
张元林微微一笑,说道:
“就冲你这声姐夫,你的事儿我肯定会放在心上的,耐心的等消息吧!”
然后叮嘱秦京茹好好休息,要认真配合医生的检查和治疗,接着便把情绪受到影响的秦淮茹带出了病房。
直到离开了医院,秦淮茹才终于恢复正常,她摇了摇头,说道:
“老公,我还是无法接受一个大活人在我面前一点一点的步入死亡,甚至我都无法想象京茹走的那一天我会哭成什么样子。”
张元林拍着秦淮茹的后背安慰了几句,说道:
“相比较你,我更担心的是秦京茹的亲朋好友,这么多年没见了,他们还记得秦京茹吗?而且这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父母肯定很难接受,或者说,因为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敢肯定她的家人愿意来送她最后一程。”
秦淮茹愣了一下,随后叹息道:
“哎!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些,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该如何是好啊,这可是京茹生前最后的愿望了。”
张元林也是轻叹一声,说道:
“所以啊,我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主要是当年秦京茹把话说的太狠了,也是她主动断绝关系的,又这么多年没去看过她父母,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们有这样的女儿恐怕也不愿意相认。”
听到张元林的话,秦淮茹皱起了眉头,满脸愁容的说道:
“那怎么办啊,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京茹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张元林再次拍了拍秦淮茹的后背,说道:
“办法肯定是有的,但是需要不断地尝试和努力,鉴于秦京茹和她父母之间存在着难以消除的仇怨,我们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千万不能搞道德绑架,那样只会适得其反,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和麻烦。”
秦淮茹转头看向张元林,问道:
“老公,莫非你已经有主意了?”
张元林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但我不确定是否可行,毕竟我对秦京茹的亲朋好友并不了解,这样吧,咱们先把手里的事情处理掉,等晚上再好好的商量和计划。”
秦淮茹应了一声,然后和张元林道别,两人各自回归了工作岗位。
……
下午,临下班的时候。
阎解成带着合伙人再次来到大院,并蹲守在大院门口。
“兄弟,咱们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大厨了,你有信心把傻柱拿下不?”
“放心,我心里有数,这年头谁出来干活不是为了钱啊,一会儿由我开价,你别管就是了。”
两位好兄弟一边等人一边商量,眼瞅着早下班的傻柱背着手,慢慢悠悠的往大院走。
见目标出现,阎解成立马冲了上去,合伙人紧随其后,但是站在阎解成的边上看着。
傻柱被突然出现的阎解成吓了一跳,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陌生面孔,眯着眼睛说道:
“什么意思这是,大白天的拦路,劫财还是劫色啊?”
几句玩笑话直接就把阎解成给整不会了,在合伙人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傻……啊不,何主任,您误会我了,找您不是劫财更不是劫色,而是来给您送钱的!”
听到阎解成的称呼,傻柱乐了,抱着双臂说道:
“哦?这么一本正经啊?那行,你说说看怎么个送钱法,准备给我送多少?”
阎解成想了想,认真说道:
“何主任,我知道您厨艺高超,深得各方领导的喜爱,恰好我开了家饭馆儿,想请您帮忙镇场子,当然不让您白干,我准备给您一个月一千块的工资,白天不耽误您上班,就晚上来帮帮忙,您觉得怎么样?”
傻柱闻言愣了一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说道:
“呵!我还真以为你是来给我送钱的呢,合着是想请我去当厨子啊,那你知道外边儿有多少人想请我出山的么,行了,不愿跟你废话,到后面排队去吧!”
说完,傻柱摇着头离开了。
见傻柱走的这么果断,阎解成面露尴尬的看了合伙人一眼,然后咬着牙追进了大院。
之所以在院门口拦截傻柱,是因为阎解成知道大院里的人喜欢凑热闹,他并不想被太多的“熟人”围观,但眼看着摇钱树跑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追上去。
和阎解成预想的一样,才追上傻柱说了几句,院里路过的住户们就忍不住驻足张望了起来。
就见阎埠贵夫妇也是闻声而来,他们惊讶的看向阎解成,说道:
“你还真把开店的钱弄来了?”
阎解成只是扭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满脸堆笑的和傻柱说着好话。
被无视的阎埠贵面子有些挂不住,但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阎解成和傻柱身上,并没有关注他。
但阎埠贵心里很是不爽,于是扭头对着三大妈说道:
“这小畜生居然直接就把我给忽略了,但凡他的态度好一些,或许我都会帮忙说上几句,等着瞧吧,他一定会铩羽而归,狼狈离去!”
说话间,张元林也回来了。
傻柱见状立马将张元林拉到自己身边,对阎解成说道:
“瞧好了,这位才是我的老板,现在我是为他卖命的,你要想花钱请我去工作,得先问问我老板答不答应。”
张元林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懵逼,但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正是阎解成来请傻柱为饭馆镇场子的画面,只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什么情况啊,阎解成,你应该知道傻柱是轧钢厂的食堂主任吧?”
阎解成看到张元林先是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张厂长,然后十分客气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和目的。
“张厂长,我那饭馆主要是晚上开门做生意,白天何主任正常上他的班,只需要晚上到我那儿炒几个菜,这根本不冲突的呀!”
“那什么,咱也算是相熟的人了,我这饭馆才开张,正是需要一个大厨坐镇的时候,只要您能让何主任过来帮忙,再高的要求我也能接受,就当我求您了!”
张元林想了想,问道:
“一个好的饭馆肯定少不了一位有水平的大厨镇场子,可是这个人选就非得是傻柱么?”
阎解成闻言点头如捣蒜,说道:
“是的,非他莫属啊!想当年我只吃过他的两顿饭,一次是结婚一次是孩子满月,可就是这两顿饭让我至今记忆深刻,难以忘怀,这就足以证明他绝对是我想要的大厨。”
傻柱听后立马沉着脸说道:
“瞎吹什么呢,真正有本事的是我张大哥,我能有现在这厨艺全靠张大哥教导有方,你拍马屁之前好歹看清楚人啊!”
就在阎解成一脸懵逼之际,张元林摆了摆手,示意傻柱闭嘴,然后说道: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着也充满了诚意,我若是再一板一眼的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不过做人讲究一个礼尚往来,我帮了你,那么你也要帮我!”
“我可以同意傻柱去你的饭馆干活,并且让他认真的配合你做生意,不过薪资问题由他说了算,而我的要求是每天晚上让傻柱打包一些饭菜带回来,不是我要占你的便宜啊,是给大院里的孤寡老人准备的,怎么样,你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