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说完,阎埠贵愣了一下,随后便笑的前仰后合,手掌也把桌面拍的砰砰作响。
“哈哈哈!老大你现在讲笑话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人家傻柱现在可是轧钢厂的食堂主任,正儿八经的领导,你觉得他会放低身段跑你的小饭馆儿里干活吗?”
听着亲爹那充满讽刺意味的话,阎解成坐如针毡,但是为了钱还是咬着牙反驳道:
“爸,现在时代不同了,除了为老百姓服务的地方官,只要我肯出高价聘请,那就不算委屈傻柱。”
谁知阎解成这么一解释,阎埠贵更加激动了。
“呵!这四九城你是找不到厨子了还是怎么,竟然要出高价请傻柱来,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是吧?”
阎解成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但更多的是觉得太丢人现眼,合伙人此时就在边上看他的笑话呢!
“爸!咱废话也别多说了吧,我这次来就是找您要投资的,等后面赚了钱会根据您入股数量的多少进行分红,就因为您是我爸,所以才肯把股份让给您,这要是换成别人根本不可能!”
来大院之前阎解成就在心里盘算好了,拿钱和摇人,二者缺一不可,有钱了才能开店,请来傻柱才能生意红火,可哪曾想第一步就如此艰难。
无奈之下,阎解成只能放弃白嫖借款,改为邀请阎埠贵投钱入股,想着毕竟是亲爹,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至于分红什么的,大不了等年底了做点假账,到时候象征性的给点钱打发掉算了,反正怎么算都比在外面借民间贷要划算。
就在阎解成认为自己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亲爹没道理拒绝的时候,却是看见阎埠贵冷笑了起来。
“呵呵!还跟我玩投资入股拿分红这一套,你当我好忽悠呢?赚了钱是可以多少分点儿,可如果没赚钱呢,那不得一股脑的赔进去?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张元林,做生意能稳赚不赔?”
阎解成听后心态崩了,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哪有亲爹这样冷嘲热讽的,还是当着合伙人的面!
但是他们现在万事俱备,就差资金和人了,可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人也请不过来啊!
重压之下,阎解成咬牙说道:
“爸!您有您的想法,我有我的判断,咱现在啥也不说了,我就想知道您到底怎样才肯把钱借给我?”
阎埠贵没想到大儿子这么坚持,无论自己怎么说他都不肯放弃,莫非他真的有赚钱的底气?
但仔细一想,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阎埠贵算计了一辈子,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沾边,实在是无法理解花高价请傻柱去就能赚钱是什么路数。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用想了,古人云亲兄弟明算账,眼前的就算是亲儿子也得一视同仁!
于是阎埠贵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想要钱可以,按照民间借钱的利息来算,你能接受我立马拿纸笔来写欠条,不光是你要签字画押,你这位合伙人也一样,否则我不可能把钱给你!”
听到亲爹的话,阎解成终于绷不住了,他嚯的一下站起身来,愤怒的说道:
“亏你还是我爹呢,一进门劈头盖脸的骂我也就算了,问你借点钱还要跟外面借贷一样算利息,那我不如直接找外面的人借,他们可比你爽快多了!”
阎埠贵嗤笑了一声,抱着双臂说道:
“行啊,你去问他们借好了,我绝不拦着!你以为我是在乎你那点利息吗?说实话,我是怕我的本金难保!”
再一次的,阎解成被狠狠的嘲讽了,他恼怒至极,咬牙骂道:
“那就等着瞧好吧!您今天这样对我,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阎解成带着合伙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在背后,阎解成推着眼镜,冷笑着喊道:
“行啊,我等着呢!”
眼看着人走远了,阎埠贵重新在桌边坐下,脸上依旧挂着一副鄙视的神情。
这时三大妈从屋里走了出来,她虽然不在现场,但是全程靠着门板偷听。
“你说这小子真是翅膀硬了,班儿都上不明白呢,竟然学人做生意,幸好你没老糊涂,不然就被他忽悠过去了。”
听到媳妇的话,阎埠贵哼了一声,说道:
“别看我年纪大了,实际上我比年轻人都要清醒!我可是算计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被这种小把戏给骗了,这小子还嚣张的说要让我后悔,我看他这饭馆能不能开得起来都是个问题!”
说完,阎埠贵又拿出了家里的账本开始盘算,尽管家里的开支扳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可这么多年来已经养成了习惯,都变成阎埠贵每日的必要消遣了。
……
大院外,阎解成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开始对着墙脚唉声叹气。
面对合伙人的疯狂吐槽,阎解成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确实是太丢人了,阎埠贵的冷漠无情让他颜面尽失。
此时的阎解成内心无比的烦躁,实在是受不了合伙人跟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叫,最后猛的一挥手,喊道:
“够了!在这里说再多的废话有什么用,不如好好想想别的办法!”
合伙人知道阎解成心里不爽,便没有再火上浇油,而是和阎解成一起靠着墙根坐下,陷入了沉思。
接着两人又商量了老半天,得出了两个结果。
其一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去变卖,或者拿自己的房产去找银行作抵押,就是以物换钱,其二么,就是找民间借贷了。
前者有无家可归的风险,后者又要承担较高的利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最佳方案。
正琢磨着,合伙人想起了什么来,问道:
“对了,你说的那个傻柱真的靠谱吗?为什么你认为只要请来傻柱就一定能赚大钱?说实话,我觉得这个人怪怪的,哪有正常人的名字里会带傻字儿?”
听到这个问题,阎解成一改颓废和烦躁的模样,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
“傻柱你都不知道啊,算了,你前几年才搬来我们区,没听说过他也能理解,可如果你通过名字来判断一个人行不行,那就要吃大亏了!”
“别看他叫傻柱,但其实他的厨艺一流,早些年靠着他当主厨才让轧钢厂有干不完的活儿,要不他能当上食堂主任呢?如果咱们能请他出山,哼哼,那整条街绝对只有我们的饭馆生意最好!”
合伙人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
“难怪我们俩之前干的饭馆里头很难见到去轧钢厂谈生意的老板,原来有这样一位大厨镇场子。”
原来阎解成的合伙人是他之前在饭馆里打工的时候认识的,他们俩因为性格相似,聊的比较投机成为了要好的朋友,一起上班,一起跳槽,后面觉得开饭馆很赚钱,就决定一起合伙下海创业。
但是因为没有经验,两个人有点无头苍蝇的感觉,直到阎解成自告奋勇的挺身而出,决定带他的好朋友狠狠的干一票大的。
只是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别说开饭馆的生意好坏了,他们现在连钱都弄不到。
眼看着合伙人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阎解成自然是要赶紧将其挽留下来,毕竟做生意是有赚有赔的,伴随着一定的风险,参与的人越多,每个人摊到手的风险自然就越小。
见合伙人惊讶于傻柱的能力,阎解成跟着附和道:
“可不就是嘛!所以轧钢厂的客户咱就别想了,但是周围还有十几家小厂子,如果能请傻柱这样的顶级大厨坐镇,绝对能轻轻松松的抓住各位老板的胃,他们吃高兴了,这钱不得哗哗的来?”
接着合伙人提出了和阎埠贵一样的疑问,说道:
“可这么厉害的人,咱怎么可能请的过来嘛!这一点你爸说的不错,庙小菩萨大,开低价他肯定瞧不上,开高价咱们扛不住啊!”
阎解成摆了摆手,说道: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咱现在缺的是名声,等人气旺起来了,客人们习惯性的往咱们家跑,每天都能座无虚席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卸磨杀驴,坐享其成了!”
不得不说,阎解成画的饼又香又大,几句话就把合伙人钓成了翘嘴。
都是没什么大能耐的人,也就是四处打工混个温饱,只有拼了命的干才能攒点钱,这样的日子换谁也不想一直过下去,所以一旦有了能飞黄腾达的机会,那是想都不用想,必须狠狠抓住的。
于是,合伙人举双手支持阎解成的计划,并表示他愿意把家里的房产抵押给银行换一笔钱,但是剩下的就得阎解成来想办法了。
“兄弟,实不相瞒我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我家的房子你也看到了,就我爹那脾气,不等他死了绝不可能把房子留给我,而且我还有几个弟弟跟妹妹,所以啊,我是没办法向银行抵押借钱了,只能去借民间贷,到时候这利息……”
阎解成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眼神却不断的看向合伙人,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合伙人倒也敞亮,拍着阎解成的肩膀说道:
“虽说亲兄弟明算账,但咱俩是好兄弟,相见恨晚的那种,所以这事儿好商量,等年终的时候把赚到的钱先减掉利息,然后再进行分账。”
听到合伙人的话,阎解成喜笑颜开,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也在心里暗暗得意自己拥有一身会算计的本领。
可阎解成还没乐呵几秒钟,合伙人又说道:
“不过这股份占比的事儿咱们得重新合计一下了,之前说好的是你如果能搞定钱跟人,那咱们俩就七三分,你七我三,可现在你没能弄到不要利息的钱,所以我的想法是年终盈利的钱减掉利息之后五五分账,怎么样?”
说起来,阎解成还是要赚一点的,因为他找的民间借贷利息肯定比银行要高,就算大家各投资一半,在利息方面绝对是合伙人吃的亏更多。
但阎解成并不满足这个分成比例,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如果我能把傻柱喊来咱们这儿主厨,就得六四分,我六你四,毕竟傻柱是轧钢厂的食堂主任,我要想忽悠他得费老大的劲才行啊!”
合伙人想了想,又补充道:
“前提是在赶走傻柱以后还能继续赚到钱,在这个基础条件上咱们年终结算,可不能前期利用傻柱掌厨赚了钱你就要分账,万一后面的生意出现了问题,那就对我不公平了,而且在傻柱走了以后,咱们赚的钱还是五五分账。”
“还有啊,如果因为你的判断失误,也就是在你赶走傻柱以后导致生意惨淡,那你得把前面多得的两成分红拿出来填补亏损,既然我答应和你一起承担额外的利息,作为好兄弟,你拿钱出来弥补自己的错误,这没毛病吧?”
阎解成傻了眼,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本来憨里憨气的人跟着自己混了一阵子后就大变样了,竟然变得比自己还能算计。
话题聊到这个程度已经有些火药味了,这饭馆还没开呢,好兄弟就为了彼此的分成问题各执一词,眼瞅着就要吵起来。
最终,阎解成还是选择了妥协,因为这年头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太难了,而且他们俩都是干过餐饮的人,有着共同的行业经验,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跟这样人的合作比较放心。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这位好兄弟愿意把自家的房产抵押出去,替阎解成承担了一半的资金压力,听说还是他爹娘给他准备的婚房呢!
就这样,双方一拍即合,随后各自行动起来,该借钱的借钱,该贷款的贷款,并相约五天后碰面汇报各自的进展。
……
当晚,在下班晚高峰过后,医院里的某间单人病房。
张元林和秦淮茹一起站病床边,看着身上满是针眼,且不知道是第几次陷入昏迷的秦京茹,同时默默的听医院的院长事无巨细的讲述秦京茹当前的身体状况。
这个时候除了值班的医护人员,大部分人都下班走了,但院长还留在这里,而且是亲自汇报病情。
原因很简单,今天把秦京茹送来医院的是张元林,而张元林是这家医院院长的师父,同时还是最大的股东老板。
很早的时候张元林就跟院长通过气了,后者举双手欢迎,并且主动告知了医院的经营情况以及最低出售价格。
于是趁着前阵子轧钢厂进入加速盈利期的时候,张元林顺便买下了这家医院的大部分股份,成功拿到了医院的决策权。
张元林目前的计划很简单,压低目标价格,且只买下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等布局完成以后,再用闲置的现金去一点一点的回购那些零零散散的股份,朝着百分百控股的方向前进。
反正生意越做钱就越多,等到张元林手里掌握的财富多到令人难以想象的时候,也就不会再有人专门盯着他的钱袋子做文章了。
到那时,才是张元林真正肆意妄为秀操作的时刻。
病房里,院长捧着一叠诊断书一行一行的挨个阅读,同时表达自己的判断,告诉张元林和秦淮茹是否有治愈的可能,如果碰到较为严重的问题,则会让二人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秦淮茹越听越着急,最后忍不住攥紧张元林的手,眼瞅着泪珠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秦京茹嫁给许大茂以后会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得了好几种梅毒不说,身体也被折磨的不像样子,长期酗酒加乱来导致很多器官都出现了问题,并且患了严重的营养不良,这么差的身体状态无疑是为后面的治疗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病人的身体越壮实,手术的过程中对风险的可抗性就越高,术后的恢复也会更快,相反的,身体越是虚弱的病人危险系数也就越高,随时都会发生不可控的意外。
秦京茹就属于后者,院长说的很明白了,以秦京茹当前的状态进行手术,有很大可能死在手术台上,而且她身上的这些疾病也并非一场手术就能解决的,甚至部分器官到了必须要摘除的程度。
相比较秦淮茹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张元林就淡定多了,因为早上把秦京茹送到医院之前,他使用静止世界对秦京茹进行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发现这人的确是病入膏肓了,根本没有折腾的必要。
虽说张元林的静止世界拥有最先进的医疗手段,但是远远没有到能让人死而复生的离谱程度,若是秦京茹的情况能早点被发现,那或许还有治愈的希望,而现在强行治疗也不过是博一场虚无缥缈的希望,给患者徒增痛苦罢了。
说起来,秦京茹的情况远比院长说的还要严重,其体内带有多种梅毒和淋病,已经严重的破坏了全身的免疫细胞,而且大部分的器官都有一定程度的损坏甚至是衰竭,这样的人妥妥的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张元林已经在琢磨该怎么和秦淮茹说清楚才比较委婉,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人都要死了,过往的那些再去计较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还不如想办法好好的送对方最后一程,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终于,院长念完了冗长的诊断书,如释重负的同时也不得不向二人提醒道:
“张厂长,秦厂长,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设备对患者进行了全方位的诊断,真的有太多太多难以对付的难题,如果非要让我给个建议的话,那我的建议是不要治疗了,不如让患者舒舒服服的过完最后的时光,否则她很有可能走的更早。”
按理说院长可以喊张元林师父,也可以叫他老板,但张元林要求院长继续喊他张厂长,说这样比较顺耳,主要是张元林不想太过高调,觉得还是以轧钢厂一把手的身份自居比较从容和自然。
听到院长的话,秦淮茹红着眼眶,哽咽道:
“院长,我妹妹的事情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如果全力治疗,她的生存概率有多大?哪怕只有一成,我觉得也应该试一试,因为我妹妹她真的太年轻了!”
短暂的沉默后,院长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