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颜正给一盆麦冬浇水,闻言直起身笑:“哦?那倒要去瞧瞧。”
小知鹤凑到初昕身边,看她手里的锦袋——里面新添了片江南的枫叶,比清溪村的更红些,像浸了胭脂的云。东华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金铃轻轻响了一声,“等喝完这坛桂花酒,就往北走?”
檐角的雨滴早已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院中的白芷上,白瓣泛着淡淡的光。小知鹤忽然发现,原来日子真的像这流动的药香,从清溪村的溪荪到岭南的朱槿,从塞北的雪莲到江南的白芷,每一处的风景都不同,却总有些暖人的东西跟着——是身边人的笑,是药箱上的铃,是锦袋里越攒越多的花叶,岁岁年年,从未断过。
风拂过竹篱,带起一阵薄荷的清香,药箱上的金铃又轻轻响了,像在应和着某个将要启程的约定。
桂花酒埋入地下的第三个月,江南落了场薄霜。小知鹤踩着结了白霜的青石板去河边淘米,见乌篷船的老艄公正弯腰拾掇船板,竹筐里堆着些刚从水里捞的菱角,紫莹莹的,沾着细碎的冰碴。
“姑娘要不要尝尝?”老艄公扬了扬手里的菱角,“这霜打过的菱角最甜,比镇上的蜜饯还润。”小知鹤刚要接,却见初昕站在竹篱边朝她招手,手里举着封牛皮纸信,信封上沾着些干燥的雪莲绒毛。